, 卻不料,謝煐直接拿出一卷詔書讓眾人傳閱。
詔書上用優美的詞句誇讚了白殊的種種功績——得仙人贈醫書以斷孟夏腹痛症病根、平息大疫,得祥瑞贈嘉禾以救江南災荒,推廣肥皂、曲轅犁、木棉以救民生之困,領兵解歷平之圍,截殺泰粟王。
有人看到一半便驚得抬頭:“陛下,這對楚溪侯可溢美太過了!別的倒還罷了,這截殺泰粟王……”
就楚溪侯那出了名的病鞅子?
衛國公撫著須打斷他道:“確是楚溪侯料敵於前,才能截殺泰粟王。你可要將當時參與行動的東宮衛都召來問問?”
那人聽聞,不可置信地看向衛國公,之後雖沒再說什麼,卻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只當是謝煐抬舉白殊。
此時其餘人看到詔書最後,表情更是一言難盡地微妙。
左僕射道:“陛下,您如何想到要封楚溪侯為攝政王?”
謝煐看過去:“怎麼,李卿以為,憑楚溪侯之功,不足以封王?”
左僕身訥訥道:“可這是攝政王……”
按說,白殊是謀反首惡白泊嫡長子,因功特赦其罪便罷了,結果現在封王不算,居然還封上攝政王,實在荒唐。
中書令暗暗環視室內一週,最後目光落在懷傷身上。
懷傷的文才他尤有印象,這一篇詔書明顯是出自這位當年的狀元郎之手。
而懷傷現在坐在稽核詔書的門下省侍中之位。顯然,就算政事堂別的人都反對,只要懷傷站在謝煐那邊,這封詔書就能合法生效。
謝煐這並不是議事,單純只是走個程式,通知一下他們罷了。
中書令在心中暗暗嘆口氣——這個新天子,行事作風可比顧著臉面的嘉禧帝要強硬得多。
果然不出中書令所料,謝煐由著幾個有意見的人嘀咕,倒是那幾人被謝煐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盯著,最後愣是自己啞了聲。
封攝政王的詔書也就在懷傷一句淡淡地“稍後臣用會印”之中透過。
這一道詔書眾人沒爭過,下一道處理嘉禧帝詔書自然也是一樣。
最終,新朝的首次政事堂議事,就以新帝的全面勝利而結束。
散會之時,謝煐獨留了謝元簡下來。
謝元簡有些忐忑。雖說他早早便有意示好,可又怕新帝認為自己蛇鼠兩端,是個靠不住的。
不過謝煐並沒有發難,只交待道:“先前安陽百姓皆以為朕過世,如今大事已定,謝卿回去便先發則告示,告知百姓朕為無奈詐死。”
先前有不少京中百姓也到上景宮弔唁,不敢進門,便在門外磕個頭,放下祭品。後來白殊不得不讓東宮衛輪班守在門外,勸百姓們將東西拿回去。
謝元簡聽是這事,連忙應下,又猶豫著問:“那偽帝之事……”
“待明日早朝宣讀詔書後,依樣發出告示。”
謝煐交待完,便揮手讓人退下,自己慢慢看起還未處理的奏摺。
中書令與左僕射散了職便結伴拜訪張大學士。
兩人先將今日之變給老師詳細說了說,左僕射搖頭嘆道:“新帝脾氣如此剛烈,日後朝中怕是太平不了。”
中書令卻道:“偽帝在位時,冗官庸官繁多,尤其最近幾年,白泊把持朝政,攬權攬財,一切為他復辟前朝做準備。如今新帝上位,能強硬地革除弊症,讓官場風氣煥然一新,也是好事。”
左僕射依然擔憂:“就怕聖上操之過急,反倒壞了事。”
張大學士捻著須聽兩位得意門生唸叨完,回道:“老夫以為,倒也不用太過操心。聖上既能隱忍多年,一擊必殺,足見其心懷大局。至於楚溪侯和偽帝……”
他比兩位學生知道得多些,又不好說破,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