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壺濟世本是應當,哪可讓楚溪侯如此破費。楚溪侯偏幫一下,讓醫館能夠買到肥皂便已是恩情。”
自從青州治疫的話本傳開,京城裡的肥皂銷量一下大增,劉家沒有漲價,因此日子過得可以的人家都計劃著時常買來用。可正因為價格沒漲,在如今的搶購潮之下便是一皂強求。
白殊笑著擺下手:“楊公就莫要推辭了,肥皂成本不高,供你們一家醫館算不上什麼,我還準備給慈幼院供上。而且,我也有事想託楊公幫忙。”
楊老大夫聽此,才道過謝,讓雜役收下。
白殊細細說道:“我準備編寫一本防治疫病的冊子,將此次青州疫病的防治經驗都記錄下來。當然,所有大夫的供獻也會記錄在其中。另外,還會收錄一些其他常見疫病的防治之法。期間還請楊公幫我把把關,書成之後也幫忙宣傳一二。”
楊老大夫自是笑著應下:“此乃天下百姓之幸。吾兒昨日已和老夫細說過青州情形,此次多虧了楚溪侯準備充分,才能消彌一場大災。再者,聽聞此次治疫未有一名大夫染病,老夫也要謝過楚溪侯對醫者的憐愛之心。”
白殊誠懇道:“治疫防疫乃是靠著眾位大夫、與所有參與之人眾志成城,我只是提供一些自己知道的資訊,都是借花獻佛,實不敢居功。”
楊老大夫慈愛地看著他:“那也是楚溪侯一片善心感動上蒼,仙人才會贈醫書於您解救百姓。”
白殊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好像真成了眾大夫對他所知之事心照不宣地預設來處。
說完正事,白殊帶著八卦之心提了一句前堂:“聽聞平王府的人在前堂鬧事,可須我幫忙把人趕走?”
楊老大夫面露無奈之色,卻是道:“沒什麼,吾兒能處理,就不勞煩楚溪侯了。”
白殊眨下眼:“我記得,在青州時楊大夫也為平王看過診……平王這是還不死心?”
楊老大夫看他這神色,握拳抵唇咳了一聲。他身為醫者,不可與旁人談論病患病情,不過,倒是可以說說別的。
“老夫與尚藥局的奉御有舊,昨晚他便派人傳來話,讓老夫最好別沾平王的病。何況,吾兒已盡得老夫真傳,他束手無策的,老夫也是無能為力。”
楊老大夫說了兩句便覺心虛,轉話題道:“楚溪侯既來了,老夫為您請個脈吧。”
白殊也就沒再多說,笑著將手搭在脈枕之上,只心下琢磨著——平王都已經被關在府中閉門思過,底下人還敢如此囂張。太子只說要留平王一條命,這面子卻是可以幫他扯下來了。
謝煐今日上朝也頗為有趣。
嘉禧帝原本就在為走私大案氣惱,看到謝煐更是心中不快。偏偏謝煐此次治疫實在完成得太漂亮,兩個月內消彌一場涉及半個州的大疫,疫情總共死亡人數才不到兩千,這功勞不賞都說不過去。
而且曹御史等人也要記功封賞,沒有下面人都賞了,卻不賞領頭之人的道理。
嘉禧帝思來想去,最後想出個損招。
於是,謝煐在朝上聽到的嘉獎聖旨當中,提到自己的只有幾句話,後面則大篇幅地褒獎白殊。幾乎將功勞都往白殊頭上推,賞賜也多是分給白殊。
當然,佔最大功勞的還是“賜給楚溪侯醫書的仙人”,所以白殊只得了賞賜,沒得封官。反而是那個“仙人”得封了個“慈醫仙”,還令謝煐與白殊在府中立像祭拜。
這聖旨一念完,下方群臣面色都有些古怪——聖上這是年紀越大,越不要臉面了嗎?
謝煐面上不顯,心下卻是聽得挺熨貼。朝中人人都當白殊與他對立,又哪知他二人早是夫唱夫隨。既夫夫一體,那旁人誇哪個又有什區別。
嘉禧帝看謝煐沒什麼反應,故意道:“給楚溪侯的賞賜便讓太子一同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