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崔子更放下袖子的手一僵,快步的拉上了吃飽喝足的段怡,飛快的離開了那小食攤子去。
七婆子瞧著二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喃喃道,“哪裡有甚輸贏,不過都是兩敗俱傷。”
崔子更拉著段怡一路疾走,上了一座拱橋方才停了下來。
風順著河水輕輕吹來,水面上波光粼粼的,不遠處地太陽慢慢落了山,天邊霞光一片。
那河道兩側,偶有幾叢蘆葦,裡頭髮出了咕咕咕咕的不知名鳥兒的叫聲。
河面之上,落了一些金桂,散發著幽香。
段怡趴在那欄杆上,心中一下子寧靜了下來。
崔子更伸出手來,拈掉了段怡頭髮上的一片碎葉,“阿怡得了好些賢臣良將!”
段怡驕傲地抬起了下巴,“良禽折木而棲,自我是那梧桐木,方才引來金鳳凰。譬如崔叔叔你,棺材板板上頭,能蹲的自然也就只有黑烏鴉了。”
“倒是那七娘子說得對,人是得積點福報。我那宮中還沒有個像樣的大監,越王若是想當,莫要客氣直言便是。我人美心善,自是會滿足你的心願的。”
崔子更正要張嘴,卻聽到腹部一聲驚天的咕嚕聲響起。
他的臉一黑,耳根子緋紅,將手握到了嘴邊,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見段怡眼角帶笑,強忍著哈哈哈。
崔子更不由得委屈巴巴起來,“做了半日廚子,一根菜也沒有撈著。”
大王的煩惱
段怡聞言這才想起,先前她吃得歡喜,崔子更可是一直忙著顛勺子。
她想著眸光一動,對著崔子更說道,“你且等著!”
說完,段怡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那路邊的一個小店裡。華燈初上,那小店挑了燈籠,許是因為往來的人少,門只開了半截兒,一個肩上搭著白褡褳的小夥計,踮著腳一臉愁苦的張望著。
段怡循著香味,買了一隻燒雞,又提了一壺桂花釀,再度上了拱橋。
“你身上有傷,便沒有買那些烈性酒。這桂花釀我嚐了,清淡得很,便是小孩兒也能喝。”
她說著,將那燒雞攤在了拱橋的石頭柱子上。
崔子更將那燒雞的一隻腿撕了下來,遞給了段怡,接過那小酒壺輕輕地抿了一口。
“襄陽良種,越國可能種?江南那頭有人造出了新的紡車,我帶了圖紙來”,崔子更朝著段怡說道,雖然他有一肚子的私心話想要同段怡說,但到了嘴邊還是變了樣子。
寫在信中之時,只覺得不論如何,都不覺得肉麻。
可真要說出口,便是他自己個都忍不住打個寒噤。
崔子更想著,又喝了口小酒,將酒壺遞給了段怡,河邊的晚風格外的清爽,讓他的心也寧靜了下來,說正事與鬥嘴,方才是他同段怡相處起來最舒服的方式。
段怡接過酒壺抿了一小口,“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能不能種,得試試方才曉得。口糧乃是國之重事,便是在山南我也不敢一次便換了糧種。”
“且韓河池弄的那是新水稻,便是種估摸著也只能在江南了。至於紡車……”
段怡說到這些,渾身都是勁兒,“我得了兩本好木書,一本是我離開蘇州的時候,大兄給我的;另外一本則是祖父段文昌離開襄陽的時候,贈予我的。”
“裡頭便有紡車,織布機。從前四處征戰,無暇顧及,最近空閒之時我照著圖紙改良了一二,到時候兩張圖紙拿著一起瞧,取長補短!”
她擅長修路搭橋造房子,從前在錦城的時候,要跟著顧從戎學功夫打仗,又要跟著祈郎中讀書,還要同關老爺子一起搞基建,倒是沒有往這上頭想。
如今重心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