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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對著的那個,乃是一處大宅院,門前隨意的種著花草,看上去奼紫嫣紅的。
一隻黑色的狗子見了陌生人,狂吠了起來。
“黑子,回來!”
段怡聞聲朝前看去,只見那大宅院門裡頭,走出來了一個穿著青色起白花布衫的姑娘,她生得膀大腰圓的,十分的孔武有力。
同林淵還有先前的少年景泓相比,那面板白得晃眼睛。
林淵把魚遞給了那小娘子,笑道,“這是我老姑娘秋田,一把年紀了,她自己不樂意嫁,我也捨不得,便留在家裡了。”
“景泓呢?不是叫他在家中候著麼?”
秋田接過魚,衝著段怡幾人點了點頭,“臭小子氣呼呼的回來了,也不曉得是哪個惹了他,提著桶就挑水去了!”
那秋田是個心細的,一眼瞧見了祈郎中少了一隻靴子,忙道,“阿爹先領客人進屋,我去拿雙鞋來。不過我們農家都不穿靴子,只有敞口布鞋,怕是要委屈客人了。”
祈郎中從蘇筠背上下來,聞言鬆了一口氣,“不委屈,不委屈,麻煩秋田姑娘了。”
說話間,只見那景泓挑著兩大桶水,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林淵瞧著,忙呵斥道,“你這臭小子,還不來見過你爹。”
爹?
段怡有些發懵!雖然她戰場對罵時常當爹,但是直接多了這麼大個兒子不好吧?
造化弄人
那少年郎卻彷彿充耳未聞一般,挑著水便想要朝著大宅中行去。
段怡仔細的看了看那少年,他黑得前臉同後腦勺沒有啥區別。
“先生,你感受一下,這可是您被紅燒之後上了色?我同蘇筠便是再本事,那也不能打孃胎裡便當了爹不是?”
段怡轉過身去,神色複雜的看向了祈郎中。
祈郎中丟了鞋,先前又被蘇筠挑飛了,在地上滾了滾,衣衫皺巴巴的,看上去狼狽不堪。
他此時已經呆若木雞,一臉茫然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聽著段怡的話,他回過神來,哈哈笑了出聲,“小娃娃找不到老漢,也不能隨便認爹不是?我們這一派,滿門孤寡,比那大和尚都清靜,哪裡生出了楞個大的小娃娃。”
他的話音剛落,那已經走到大宅門前的少年郎,又咚咚咚踏著步子走了回來,他將那兩桶水往地上一擱,提起其中一桶,毫不猶豫的朝著祈郎中潑去,然後將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祈郎中正張著嘴說話,猝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大口水,那井水帶著青苔獨有的生氣,讓他胃中一陣翻湧。
段怡同蘇筠,默契的一個箭步,護在了祈郎中跟前,神色冷了下來。
“這是你們百農山莊的待客之道麼?林公隨便拽了個小子喊爹,沒有搞清楚來龍去脈,就要人強行認了不成?”
“就算他是我師父的真骨血,那又如何?要動我先生,得先看我段怡答應不答應。”
一旁的蘇筠聽著,長槍一晃,補充道,“還有我蘇筠。”
雖然她成日裡惹祈郎中生氣,可這麼多年,討嫌的糟老頭子卻是待她挖心掏肺的。
她要離開錦城,祈郎中二話不說,連祖產都賣了,拿著錢便隨著她離了故土。
她這輩子,是要罵罵咧咧的給先生養老送終的。
段怡想著,餘光一瞟,只見祈郎中一臉呆滯的站在那裡。
若換做平日,他早就跳起腳來,痛罵不止了。
“景泓,你這是做什麼?”
那百農公林淵,橫了景泓一眼,對著段怡拱了拱手,“段使公莫惱,這孩子……唉,說起來也是一段孽事,但老夫敢用今年的收成發誓,這孩子,的的確確是祈先生的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