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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要去江陵,瞧你姑母?我們應該會在富水待著不短的時日,再去襄陽。”
知橋輕輕地點了點頭,“若是姑娘准許,我去一趟便回來。當年離開得急,都沒有同姑母告別。後來又怕被人追殺,更是不敢告訴姑母我還活著的事。”
“知橋心中愧疚不已。”
段怡拿著手中的酒瓶,同知橋碰了碰杯,她拿起酒,輕輕的抿了一口,話鋒一轉,說道,“知橋,今日那申慧,你可瞧見了?”
知橋一愣,不知段怡是何意,遲疑著點了點頭。
段怡見她緊張,將小靈機放在了她的懷中,食鐵獸香香軟軟的樣子,讓知橋一下子輕鬆了下來。
“姑娘,我對天發過誓,是絕對不會離開姑娘身邊的。”
“沒有人要你離開。我同你說申慧,不是說要她取代你。當年撿到你,之所以要你以婢女的名義留在我身邊,是因為那會兒你身份特殊,需要隱姓埋名。”
“可是”,段怡說著,認真了起來,“如今世道已經變了。”
“你一身本事,遠超軍中一些郎君,作何他們便能領軍作戰,被人喚上一句將軍,而你卻不行?我想你同申慧,一起入軍營。”
知橋雖然一直跟在她身邊,甚至偶爾也會上戰場,不過卻從未真正的入過軍營。
“那陣前打先鋒,我喚你,如同喚蘇筠,韋猛。你可願意?”
見知橋不言語,段怡又道,“當然,你若是覺得如今便好,我也不勉強你。”
每個人的性情不同,知橋當年因為家中遭逢劇變,變得沉默寡言。雖然有一身本事,可卻是莫名的會貶低自己。
尤其是在她跟前。
可她曾經也是一方霸主家的女公子,鮮衣怒馬恣意了十餘載。
今日瞧見那申慧,段怡頭一個便想起了知橋。
若是喬家不出事,站在那城樓之上,便是知橋罷。
“賀淮南那種膿包都敢自稱女將軍,你賽她千萬倍,可莫要小瞧了自己!”
段怡說著,舉起手來。
光亮打在她光潔的手臂上,落下了黑漆漆的影子。
段怡伸出手來,指了指黑影,“知橋,每個人本來就有影子,所以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影子。”
知橋垂下眸去,久久的沒有言語。
一旁的知路屏住了呼吸,看了看段怡,又看了看知橋,到底沒有忍住,推了推她。
知橋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看向了段怡,說話的時候,帶了鼻音,“我捨不得姑娘。”
段怡伸出手來,摸了摸知橋的頭,“有甚捨不得的,知橋如今也是能夠鼎立門戶的大人了。”
知橋擦了擦眼淚,“明明姑娘比我年紀小,我卻一直生活在姑娘的羽翼之下。”
這句話一出口,知橋只覺得自己像是撥開了心中的迷霧一般,整個人都清明瞭起來。
她陡然明白,段怡為何要收下不會武功的申慧,又是為何要在今夜,同她說這些話了。
她再一次慶幸,當年一路去了西南,抓住了段怡這根救命的浮木。
她曾經以為段思賢死了,她大仇得報,一切便已經過去了。可直到今日,她方才發覺自己,已經沉溺在過去的深潭之中,而段怡再一次拉住了她。
“好了好了!不要哭唧唧了!我可是聽說了,人的眼淚若是落在動物的毛皮上,那是要把皮子變黃的!看我們小靈機,白嫩嫩的,像湯圓砣子似的。”
“若是變黃了,人家還當這個湯圓砣子漏了餡,裡頭的芝麻花生醬兒都被擠出來了。”
知橋的傷感,一下子被知路給趕走了,她破涕而笑,將靈機遞給了知路。
“你這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