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流玉斜倚在長仙樹上,一般而言,或站或坐,他的姿勢都很端莊,很有些神鳥高不可攀的風範,但如果身邊有樹,又沒有人,他就保持不了端莊了,本能地依靠樹。
謝長明走近了些,看到他身旁沒有傘,不動聲色地問:“你就是這麼來的嗎?不怕被曬了?”
盛流玉“唔”了一聲,歪著腦袋,耳朵貼著靈石,聽完問話後道:“我要經過的路旁種了長仙樹,不會被曬到了。”
果然。
謝長明的預感成真,雖然這緣由比任何一個可能都像是假的。
只是因為一隻幼崽怕被曬到。
盛流玉神色懨懨,像是沒休息好,小聲地抱怨:“那天回去後,選了好久的樹。”
他的語調很漫不經心:“買樹花費和工錢都是我付的,還付了一筆改建費。”
可見這筆改建費絕不少,否則不會前天下午才意識到這事,回去後選了要種什麼樹,今日要來的地方已經栽好長仙樹了。
富鳥。
真正的富鳥。
謝長明沉默片刻,問道:“撐傘不是更方便些?”
盛流玉整個人完全被籠罩在樹蔭裡,只有風吹過的時候,寬大的樹葉微微拂動,才有細小的光點落在他的臉頰,很快又會消失。
他微微皺眉,很理所應當道:“撐傘很累,帶傘也很麻煩。”
嘖。
也太嬌氣了。
不願多帶一把傘,反而要改變書院。
謝長明想:即使這小長明鳥真的要找個飼主,恐怕也沒有人能養得起他。
除了沒有陪伴,這世上任何珍貴的物事,對於盛流玉而言,皆是唾手可得。
他們一起往裡走,長仙樹一路栽到了竹舍門前。
謝長明道:“只在要去的地方的路旁栽樹,豈不是很多地方去不了?到時候不還是要撐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