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便是縛遊藝,於刑律之道頗有心得。但因其叔父與我私交不錯,言刑律戾氣太重,不願周彬到刑部當差;但最近其叔父已告老還鄉,周彬多次求我為他調任差事,以便學有所用。正好劉幽求這事兒可以讓他施展施展以觀能耐,故臣舉薦之。”
太平聽罷點頭道:“如此便加周彬為御史,出京負責劉幽求之事,辦得好回來再派官職。”
劉幽求本就是李隆基以前的心腹,如今廟堂上手握重權的人都是他的政敵,沒有一個人為他說半句話,被告之後嫌疑重大,馬上就要問罪毫無懸念。
而崔日用雖然主動交代,其實也有嫌疑,他交代完事情經過便一言不發地伏在地上,等待著命運的審判。太平這時看著地上的崔日用,抬起袖子猶豫地沉吟道:“崔日用……”
剛喚一個名字,崔日用便渾身一|顫,上身伏得更低了,幾乎是趴在地上。
“你們覺得崔侍郎功勞幾何?”太平回顧左右,問身邊的宰相。
大家都沒說話,她是不是在問功勞大小,而是在問該不該把崔日用一起下獄吧?劉幽求不和別人聯絡,就偏偏和他崔日用聯絡,顯然這廝自己也撇不清干係。在場的諸大臣理政方式完全不同,但相同的是都差不多老油條了,各有一套立身處世的道理,就算是那平日看起來淡泊不爭的陸象先,也發明了個成語“庸人自擾”不是。大夥兒明白得緊,這事兒不能亂提建議,關鍵看上位者有沒有那個胸襟。
涉及謀逆之事,如果太平心裡容不下崔日用,再怎麼勸諫都沒用,要理解高處不勝寒的心境啊。
連薛崇訓都沒說話,他明白,崔日用自己交代之後,他手裡的那份信札就已經失去意義。此時此刻如果把那信札拿出來想落井下石,恐怕會起反作用,反倒幫了崔日用這廝一把。因為如果薛崇訓那樣幹,太平肯定馬上就明白了,這事兒的根源是薛崔二人之間的矛盾。
薛崇訓權衡利弊之後,也是默不作聲,就等母親自個拿主意。
太平公主沉吟良久,說道:“崔侍郎請起,這事兒你且安心,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指明你有牽連,我會為你做主,絕不會冤枉了你。”
崔日用聽罷大喜,忙叩拜道:“謝殿下不殺之恩,臣沒齒難忘。”
而薛崇訓卻是大為不爽,心下咯噔一聲:操!這樣都沒事?他心道:反正都成這麼個場面了,不如把信拿出來激一激,聊勝於無。
不料這時又聽得陸象先欣慰地說道:“殿下胸懷天下海納百川,以國策穩定為大,老臣由衷敬佩。”
薛崇訓聽罷一琢磨,政變以來朝廷確實實施的是懷柔國策,雖然這政略是陸象先提出來的,但已獲得了太平及眾黨徒的認可……如此一想,劫持密信這事兒原本就不怎麼靠譜,是枉做了小人……
他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到嘴邊的話頓時給嚥下去了。
一眾人開完會,崔日用屁事沒有便放出紫宸殿來。大家散夥,薛崇訓正待要走,卻被母親單獨留下。
他以為又要被上政治|課,被教育一通什麼拉攏世家之類的老生常談。但太平沒提那壺,只說道:“上回你給我舉薦的那個女道士玉清,我傳話下去後就差不多把這事兒給忘了,不想前日東都的官員把她給送宮裡來了。”
“玉清道姑啊?”薛崇訓很久都沒想到她了,這時提起,他想起的人倒是白無常。他說道:“嗯,母親大人要修習道法,玉清是最好不過的人選了,市井中那些披著道袍坑蒙拐騙之徒,修行上連玉清的一個手指頭都趕不上。”
太平公主帶著揶揄的微笑:“昨兒我見過她了,長得白淨,你倒是交際得廣,連女道士都認識……回想起來,我以前也出家做過道士,後來才還俗的。”
薛崇訓知道這事兒:以前太平公主十來歲的時候,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