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盤腿而坐在蘇念梔身側,在她耳畔低聲道:「這家客棧不是夫妻才能入住嗎?我所侍奉的那位郡主扮作了男子,我則扮作她的妻,現今自然
被抓了進來。」
「我告訴你噢,這個蔡嬸的兒子幾年前戰死於沙場,那時還不及弱冠之年,蔡嬸悲痛欲絕,將那遺骨撿拾回來後,便放在了那具棺材內。」
「不知她從何處聽說的,只要集齊三十名婦人之血便可將其亡去的兒子之魂招引回鄉,隨即便可復活。」
「而你,多半是要」
「怎樣?」
蘇念梔早已察覺蔡嬸對她和對其他被綁來的女子不一樣,唯獨她是被捆縛在那木架之上。
她隱隱察覺到不對勁兒。
而下一刻,茯苓之言,卻在她心口澆覆冰水。
「你估計要被蔡嬸放進木棺裡,以你為主體,存放我們的血,最後來招魂。」
蘇念梔搭在裙擺上的指尖一緊。
「進棺材?」
招福客棧
本就微明的燭光被寒風蓋滅,隨著寒風一道竄入客棧內的還有一道血腥之氣。
腥氣在四周蔓延,血珠早已將客棧內擺放的木桌長椅所浸染。
幾名壯漢躲在圓柱之後,怔怔然不敢跨出一步。
他們怒目圓視,瞪著那站在客棧門前的少年。
此時客棧已被他轉手而闔,唯有從窗透進的月光才灑落些許光照。
那白袍少年立於正中,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手中的長劍,劍刃上泛帶鮮血,血珠順著劍刃滴落,最後滑至其墨靴前。
而在他跟前,已經堆了幾名壯漢的屍|體。
謝妄清深吸一口氣,貪婪地享受著血之腥氣帶來的愉悅。
他轉了轉手腕,長劍倒泛出寒光。
謝妄清笑而抬眸,面上清俊如常,讓人瞧不出異色。
他緩緩走到那圓柱之前,在眾人身前站定。
眾人早就見識了謝妄清方才是如何沙人的,此時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都是秦伯花錢僱來的,倒也犯不著為了錢將命都給丟了。
「大大俠,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您,您就放過我們吧!」
為首的一名黑衣壯漢跪地而呼。
卻見謝妄清眉眼蘊笑,朝著那壯漢開口。
「蘇念梔呢?」
那壯漢兩肩抖顫不止,從那少年進門伊始,便一直在問蘇念梔的下落。
起先攔在他跟前的那些個壯漢,原以為謝妄清是個好對付的,遂並未應答,反倒是上前與其廝打。
然而不過片刻,便統統人頭落地,而最要命的是,那少年並非是一擊斃命,而是像在玩|弄獵物一般,將他們的命耗至最後一刻。
到了現在,他還是在問蘇念梔,他們不過是收錢辦事,哪裡知道什麼蘇念梔。
「大哥,我是真不知曉蘇念」
那壯漢話音未落,一顆人頭咕嚕滾地。
而壯漢身後的眾人見狀皆是一驚,忙向後一倒。
唯見白袍少年笑著轉身,白衣未沾半點兒血。
他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漾開清波。
明音清潤,若清泉緩流。
「你們有誰知道蘇念梔的下落?」
眾人哪裡知曉秦伯將人帶向何處,只能搖頭以示不知。
「不知道啊」
謝妄清尾音拉得極長。
「既然都不知道,那留著也無用,不過是群廢物對嗎?」
「對嗎?」
他看向眾人,唇邊漾開淺笑。
眾人尚且未有回神,便見寒影一起,長劍順勢而發。
一行壯漢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