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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諧垂首,他退避到一旁。段蘭試探也似的問,“慕容將軍向來多有急智,征戰沙場十餘年,不如交付給慕容將軍……”
“多謝太原王抬愛,只是臣已經年老齒衰,恐怕也難以受命了。”慕容諧對段蘭又是一拜。他不似作偽,好似是真的不想接手。
段蘭被慕容諧這話哽的半句話說不出來,他狠狠看了慕容諧一眼,甩手而去。
慕容定沒有隨著慕容諧進去議事,在外頭等了許久,才等到慕容諧出來,見著慕容諧出來,和慕容延迎上去。
“阿叔,怎麼樣?”慕容定問。
慕容諧擺了擺手,“回去再說。”
回到住處,慕容諧把之前段蘭有意叫他帶流放在六鎮的那些兵的訊息告訴慕容延和慕容定。
“這……阿爺不願?”慕容延遲疑了一下問。
“並非阿叔不願,而是眼下暫時還不能立刻答應,要是馬上答應了,段蘭可能覺得阿叔是蓄謀已久,不如回絕。”慕容定說著眉頭皺起,“阿叔,只是蠕蠕南下,誰也不知道他們要打到甚麼地方才會回去,肆州離懷朔鎮不遠!”
“你當我不知道?”慕容諧瞥他一眼,“我篤定,這次蠕蠕南下絕對不止一個部落,所以必須要等局勢鬧到一定程度,我才能正大光明掌兵去收拾局面,段蘭到那時候不會想著說三道四。”說著,慕容諧冷笑一聲,“他那時候就算想要收回我的兵權,也要掂量一下他自個了。”
慕容定咬牙轉過臉去。
慕容諧見狀,長嘆一聲,“好孩子,你至少相信你的阿孃。肆州不會那麼容易被蠕蠕人佔去。”
慕容延拳頭握緊,他想起賀樓氏也在肆州,他深吸了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當年六鎮起兵,朝廷邀蠕蠕人鎮壓,結果漠南草原,從武川鎮西向到沃野鎮全部被蠕蠕人搶掠一空,這兩鎮名存實亡。肆州大雪不斷,恐怕漠北的蠕蠕人也好不到哪裡去,等不到開春就南下,恐怕是好幾個部落憋著勁。不需多少時日,必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快了。”慕容諧握緊拳頭,砸在案上。
肆州城門外排起了一條長長的,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隊伍。前來逃命的難民們頭上還有肩頭上,都是白白的一層積雪。他們臉色枯黃,拖家帶口的從北邊一路南下逃命到肆州。時不時有人咚的一聲倒斃在地。
人群裡頭響起一陣細弱的痛哭聲,而後漸漸消失。
以前六鎮還在的時候,蠕蠕人不敢輕舉妄動,自從六鎮起兵被流放了不少人之後,武川鎮還有沃野鎮,就淪為了蠕蠕人放馬場,要塞形同虛設。他們流離失所,在蠕蠕人的殺戮和搶掠下被迫離開故鄉。
他們抬起孤苦的眼睛,雪落到他們眼裡,也流不出一滴淚了。
清漪今日出門給韓氏看看前段日子讓金匠打造的金步搖好了沒有,一出門,馬車就行駛的頗為緩慢。清漪在車中聽到一陣陣的壓抑的痛哭。
她心下奇怪,伸手抵開車廉,就見著外頭許多形銷骨立,衣衫襤褸的難民。她睜大了眼睛,將車廉抬的更大,向後看去,驚訝發現,這條隊伍竟然看不到盡頭。
清漪嚇了一大跳,她問外面的人,“外面怎麼回事?”
“回稟兩字,這些人都是南下逃難的難民,這會人太多,安排不過來,等到把人都送到專門搭建的棚子裡,道路就通暢多了。”
“難民?”清漪想到這段日子肆州下雪下的有些過於頻繁,難道還引發災害了?“是雪災?”
“不是,”外頭的小將回道,“小人聽說,是北邊的蠕蠕人打過來了。”
“蠕蠕……”清漪皺起眉頭,以前在洛陽的時候,她好像聽說過有什麼蠕蠕貴族投靠魏國,被封了什麼官兒,排場很大,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