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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年關,各處加緊了對來往路人的盤查,這時候想要走,很不明智。只能等等。至少等安排妥當。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處置大事,想明白其中風險,並設定後路都是應當做好的。十二郎你在族學讀書這麼多年,不應該不清楚啊。”清漪握住了小少年的肩膀,雙眼盯住他的眼睛,“當斷則斷固然好,但卻不去想,那也是枉然。”
楊隱之心中羞愧,他拱手對清漪就是一拜,“隱之受教了。”
“好了,我們都是姐弟,用得著這麼多禮麼?”清漪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說的話多想想,另外這段日子記得多鍛鍊一下身子,畢竟現在不比以前。”
以前在楊家,使喚奴婢,冬日的時候,外面數九寒天,但屋子內卻暖意如春。出門更是不管男女一定會揣個手爐,穿著狐皮斗篷,現在能吃飽穿暖就算是不錯了,至於其他的東西,就不要奢望了。
楊隱之當然明白姐姐說的是什麼,“姐姐放心,這段時日,我一直都有在習武,不會和以前一樣輕易病了的。”慕容定留著他可不僅僅想要他提刀,每日天不亮親兵們就要起來繞著府邸裡頭開闢出來的校場跑圈子,明明寒風凜冽,每個人都能跑出一頭汗來。楊隱之也沒有例外,哪怕沒和那些親兵似得跑出一身肉來,但也感覺到自己身體比以前好上了一些,沒那麼畏寒了。
姐弟兩個說完話,清漪就返回署房內,銅駝街恐怕是北朝眼下最繁忙的時候了。頂頭的上峰們對這些政務一竅不通,事情就全部落到下頭這些屬官的身上。清漪見到一個司馬樣的中年人腳下走的虎虎生風,眼睛沒注意看,結果和另外一個長吏撞在一塊。兩人腳步都快,面門撞在一塊,哎喲哎喲兩聲,屁股都墩在地上了。
兩人怒目而視,覺得都是對方的過錯,但誰也沒大打出手。
清漪趁著別人都轉頭看向這兩個人的時候,趕緊溜回慕容定那裡。慕容定膽子也大,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帶她來,似乎很樂意用她做這些文秘該做的事。
“最近四中郎將的筆跡變得格外出眾了啊。”清漪悶頭走路的時候,聽到幾個曹吏在議論,“觀其字型,筆法精妙,筆勢飄然含蓄又行雲流水一般,字骨清秀,頗有大家風範。”
“短短時間之內,四中郎將的書法竟然有如此大的進步,若不是前後兩回字跡頗有相似之處,我們恐怕還以為是別人代筆呢。”
曹吏的話遠遠的傳到清漪的耳朵裡,清漪腳下一頓,重重吐出口濁氣。別人誇慕容定的字好看,那就是誇她的書法好。算是好事呢!
好事個屁!她心裡真不舒服!心裡想著,腳下步子更加快,一不注意一個人和她撞上了,那人撞的她整個人幾乎都飛出去,她坐在地上,墩在地上的尾骨一陣痛麻。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她還疼著,撞到她的那個人,倒是連連道不是,並且攙扶她起來,“小郎君沒事吧?”
說話人嗓音尖細,聽著比正常男人要少了一股中氣,聽在耳朵裡又輕又細,清漪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中官。
“沒事。”清漪退開一步。
中官滿臉都是笑,“沒事就好,要是小郎君摔出個好歹來,恐怕我也要受罰呢。”
清漪對中官行了一禮,匆匆走開,走了幾步,她察覺袖子裡頭有些硌人,之前並沒有這種感覺,她伸入袖子裡一掏,指尖就碰到硬硬的東西。她下意識的去看之前那個撞到她的中官,中官已經走了幾步,他似乎能夠察覺到她的目光似得,也回過身來,對她微笑頷首。
清漪立刻裝作沒事人,加快步伐走了。
慕容定在署房內等她,自從把清漪帶過來之後,他算是食髓知味了,要回什麼,自己動動嘴,詞句都有清漪給他整理寫好,不得不說清漪那一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