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遲了。
血透過淺灰的毛線衫從腹部流出來。
她驚慌失措地丟下水果刀,秦則初始終看著她的眼睛,緩緩問:“冷靜下來了麼?”
這一切發生時,許父站在側面,角度看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只看見許母情緒失控地衝秦則初揮水果刀,他去攔時,刀已經插在了腹部。
許父開車送秦則初去醫院,所幸刀口偏離要害部位,刀口不深,沒有大礙。
讓許母冷靜下來有好幾種方法,秦則初選了最差的一種。他沒有後悔,因為對許母而言,簡單粗暴,卻又最有效。
許母驚魂未定地一個人回家,許央果然在家裡,已經洗漱好躺在床上。
她沒開燈,走過去,坐在女兒床頭。
許央睡得不踏實,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床頭有動靜,睜開眼,黑暗裡有個人影坐在床頭盯著她看。驚撥出聲。
“央央,是媽媽。”許母替她掖了掖被角,“今天吃飯了麼?餓不餓?”
“媽媽。”許央穩下心神,“有吃飯,不餓。”
剛要開口說對不起,許母突然開燈,神經質地掀開她的被子,盯著她露在睡裙外面的兩截腿,問:“秦則初是不是強迫你和他發生關係?”
許央坐起來,驚恐地蜷縮身體,把雙腿藏在睡裙裡:“媽媽,你怎麼了?”
“我問你,秦則初是不是強迫或者哄騙你和他上床?”許母說著,雙手捂臉慟哭,“都怪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沒有。”許央否定道,“我們沒有做過。”
“幾次?在哪裡?跟媽媽說出來,不要怕。”許母伸手摸她,“昨晚有麼?你洗過澡了?”
“沒!有!”許央躲開她的手,尖叫著從床上跳下來,“我說了沒有!”
許母怔怔看著她,兀自哭了會兒,道:“你睡吧,媽媽不打擾你了。”
許央滑坐在地上,默默擦著淚。
二十分鐘後,樓下隱隱約約傳來母親說話的聲音。許央光著腳,悄悄下樓。母親好像在跟父親打電話,情緒非常激動,夾雜著秦則初的名字。
許央一步步湊過去,心臟逐漸冷卻。
她聽到母親說:“無論如何,就算是一命抵一命,我也要讓秦則初坐牢……我的女兒不能讓他這麼糟蹋……許央不懂,今天洗了澡,痕跡肯定洗掉了……”
昨天覺得記事本里的秘密被爸媽看到,羞恥到想原地昇天,本以為沒有什麼比日記被暴露在親人面前更羞恥的事,沒想到……
許央死死抓著扶梯,指甲在扶手上折斷了一截都沒感覺到。
她顫抖著下樓:“媽媽。”
許母拿著電話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