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我都能考上大學。”秦則初左手托腮,突然笑了聲,“秦川說他當年天天不上課每次都能考全校第一,我不信,就想過來求證。”
秦荷正在調關東煮的湯底,聽到這話,她抬頭看向秦則初,一時間忘了手裡的動作。
少年眼眸清亮,下顎線硬朗,背上脊椎輪廓明顯,笑起來的時候,身上籠著的暮沉氣氛消散,頭髮絲裡透著青春朝氣。
秦荷恍惚,記憶中秦川的樣子跳出來,與眼前的少年重疊。
秦川當初離開濱城時十七歲,十八年後,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十七歲少年回來。
萬里歸來年愈少。
其實秦川很年輕,今年只有三十五歲。
算下來,他十八歲時就當了爹,如果秦則初不是和他長太像,秦荷都懷疑這個兒子不是親生的。
但是轉念,秦川這樣的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十八當爹太正常。秦荷恨恨地想,有能耐你十八當爺爺。
“他沒騙你。”秦荷悄悄拭去眼角的溼淚,說:“我和秦川在一個學校,我讀高二,他讀高一。他不正經上課不正經寫作業,但回回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後來我升高三,他高二,依舊是年級第一。他高一時偶爾逃課,高二的時候膽子就肥了,天天見不著人影,後來狂到只有考試時去學校,但礙不住回回考第一,還能拉開第二名一百多分,老師也拿他沒辦法。”
“三中現在好多了,每年都有考上清華北大的,但是我們那會,考上本科的寥寥無幾,建校以來沒人考上過清北,老師們都巴望著秦川為校爭光成為清北第一人。聽說校長早就找人做好了標語招牌,就等著高考後掛出來,結果剛升高三,秦川跑了。”
秦荷調著關東煮的湯底,緩了好久,說:“他這一跑,就再沒回來。”
秦則初一直靜靜聽著,沒出聲。
秦荷說:“三中的老師換了好幾茬,估計現在沒人知道秦川。前幾天我在公園碰見了以前的老校長,他拎著鳥籠遛彎,人沒糊塗,可能還記得秦川。你如果真想去三中讀書,我明天去問問他。”
第二天,秦荷帶著秦則初去見老校長。
老校長盯著秦則初看了兩分鐘一句話沒說,轉頭去門後拿掃帚,劈頭蓋臉一通揍,邊揍邊罵:“你這個混球還敢回來!”
秦荷去攔:“校長,你打錯人了。他不是秦川,他是秦川的兒子。”
老校長打得起勁:“我今天揍他兒子,明天再去揍他。”
秦則初站著不動,任老校長摔打,待他打累了,秦則初說:“您還是接著揍我吧,秦川死了,你明天揍不著他。”
老校長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
兩天後,老校長託人帶信回來,讓秦則初下週去三中,先去讀著,學籍以後再轉過來。
便利店裡。
秦荷又問了一遍:“秦川那個王八蛋是怎麼死的?!”
“弄堂裡的人不是說了麼。”秦則初蹲在地上撿散落的肥皂和牙膏,“被我剋死的唄。”
秦荷從他手邊踢飛一盒牙膏,罵罵咧咧走出便利店:“一對王八蛋。”
晚上十一點半。
秦則初躺在床上看今天買回來的雜誌,手機震動,有條訊息進來。
秦荷:【你是不是把秦川的骨灰帶回來了?明天早上和我去墓地吧。】
秦則初丟掉雜誌,胳膊壓著眼睛在床上躺了半晌,拿起手機,待視線恢復清明,敲字回覆:【好。】
兩分鐘後,他坐起來,盤著腿給秦荷發簡訊:【我要在這裡待到高考,剛給你銀行賬號轉了10萬,這段時間謝謝。】
秦荷一通打電話打過來,被秦則初結束通話。
秦荷發簡訊:【上次秦川回來,就是回來掃墓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