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一聲狗叫聲傳來,一個雪白的小小身影跑了過來,在霍星腿上蹭來蹭去。
“阿星少爺恕罪,奴婢這就帶湯圓出去了。”小丫頭春分匆匆施禮,蹲下身子抱起湯圓。
霍星知道羅錦言愛乾淨,最見不得院子裡有狗|屎狗尿,所以春份每天要遛狗四次,現在這個時候,是每天的第一次。
“你家小姐會制花露嗎?”他問道。
“會啊!”春份與有榮焉,如數家珍地說道,“大小姐說她制的花露是最好的,就算是御製的花露也比不上她做的;大小姐不但會制花露,她還會調香,她調的夢魂香可管用呢,上次小寒姐姐頭疼,用了夢魂香不但睡得好,連頭疼也沒了;大小姐還會制墨呢,對了,我們屋裡那個蝴蝶風箏也是大小姐親手做的,夏至姐姐說,大小姐做的風箏比李家鳶坊的還要好呢。”
春分是個很伶俐的小丫頭,說話就像炒豆子一樣,而且聲情並茂,可聽在霍星耳中卻是頭疼得很。
惜惜感興趣的就是這些東西嗎?
好像也是啊,在無錫時,她拉著恩師去學制壺,為此掏了二百兩學費,只學了三日,父女兩人各自做出一把精巧的茶壺,惹得那些老師傅們嘖嘖稱奇。恩師還說這比專門請個師傅還要便宜......
霍星忽然發現,恩師對惜惜太過嬌慣了.
他不知道兩人成親以後,祖母和母親如果發現惜惜不但不會做女紅,而且還整日擺弄這些東西,她們會是什麼反應?
霍家一向是樸素持家的。
一陣玫瑰花香傳來,這是湯圓身上的。
他知道女人們用的花露,裝在水晶瓶子裡,要賣到十兩銀子一瓶。
惜惜買來一百多盆花,不知道能做幾瓶花露,就這樣給她的貓貓狗狗洗澡用了。
這樣的媳婦他真的娶不起,也養不起。
他知道恩師一人託整房,家底十分厚實,更知道揚州李家是如何富有,惜惜會有豐厚的陪嫁,可是他不想靠妻子的陪嫁貼補。
羅錦言卻已經在指揮著丫鬟們採摘花朵,擷取花汁製做花露了。
當年在宮裡時,這是她用來打發時間的樂趣之一,在昌平時,陳太太擅種花草,也曾不顧身份向她學過制花露的技巧,但試了幾次也沒成功,回獲鹿時還曾遺憾不已,羅錦言記得她的生辰在九月,她便想制幾瓶花露給她當壽禮。
她帶著丫鬟們在這邊忙得熱火朝天,並不知道因為她制花露的事帶給霍星的煩惱,她也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從小到大,她每次制花露調香料,羅紹便很贊成,還告訴她,李氏生前也喜歡擺弄這些東西,那時他只是鄉下小子,還是李氏教給他如何品香的。
因此,她從沒有想過,她的這些愛好會有什麼大不了的。
兩天後,她被羅紹叫到書房,看到父親一臉憂慮地看著她,她這才感到有些不對。
“爹,怎麼了?”她問道。
羅紹嘆了口氣:“爹託人在蘇州街上請了位刺繡師傅,過兩天她到家裡來指導你的女紅,你給她安排一下住處。”
“刺繡師傅?教我女紅?”羅錦言有些吃驚,她爹吃錯藥了?
“你終是要嫁人的,不會女紅怎麼行,即使有針線婆子,可你也要自己會縫上幾針吧。”雖然羅紹也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可是他也不想讓女紅成為女兒的缺陷,他的女兒本就是十全十美的。
“我會女紅,我就是懶得做,會傷眼睛的,好爹爹,您也不想讓我年輕輕的就老眼昏花吧。”羅錦言有點賭氣。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女紅,爹爹從沒請過專門的師傅教過你。”羅紹起疑。
“常貴媳婦教小丫頭針線時,我看著就學會了。”她當然不能說是前世就會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