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這附近都找不到。”明月問道,“會不會是在自家喝酒吃肉的人?”
“如果是這樣就難了。”
“去更夫看見的那條路走走吧。”
更夫瞧見的那條路因寬六丈,因此被稱為六丈街。正當白晝,街上人來人往,明月貼牆而走。六丈街迂迴蜿蜒,其中還有很多條小巷,通往各家及貫通別處,地形比較複雜,順著這條路走去,也沒有任何收穫。
倒是明月走著走著才想起來,回頭對白水說道,“如果是在自己家喝酒,這條路也是順著兇手的家而回,那兇手是為了什麼事而反方向去百寶珍呢?哪怕是路過,也總得有個理由吧,大半夜的又下著暴雨,為什麼要出門?”
“撒酒瘋?”
“蘇公子他不是說過麼,那人的酒量肯定很好,否則不會在離開時還分辨得清楚古董鋪子裡哪些是好東西哪些是次品。”明月自己說完,更是疑惑,“半夜喝酒吃肉、還懂東西好壞,又敢殺人……”
線索看似很多,但實在凌亂,明月一時還無法將它們串起來連成一條線。她又折回原路,如果兇手是從百寶珍那個方向來的,那必然會從街頭走來,百寶珍所在的街道岔路少,反向逆行,說不定能有其它線索。
晌午將過,明月的臉被曬得更紅,春日並不刺眼,但走日頭底下走了半天,都覺頭頂要冒白煙了。白水身為捕快常騎馬遠出,四處辦案擒賊倒沒什麼。但前頭那嬌俏姑娘步子不停,左右細瞧,猶如捕頭查案。
他取了水囊要遞給她,卻見她猛地停步,差點就將她撞開了。他下意識捉了她的手要托住她,“讓你別急去歇歇,這會可別中暑了。”
明月怔怔瞧著對面,抬了抬下巴,“沒……你瞧那。”
白水放眼看去,對面一家大門緊閉,在店鋪全開的街道上十分惹眼,門前飄了一面旗子,赫然印了個“賭”字。那是南樂縣最有名的大賭坊,他說道,“不過是賭坊,怎麼讓你這麼吃驚,它平日不都是白日關門晚上才開的麼?”
明月嚥了咽,“我是讓你看它門前。”
白水又再次將視線投到那,這回他知道為什麼明月失魂了。那賭坊門前,有一大片的黃泥地,而似乎是曾有路人不小心從那走過沾了鞋底,離賭坊稍遠一點的地方,還能看得見黃泥腳印。
黃泥腳印……百寶珍鋪子裡所留下的腳印,沾滿了黃泥。
夜深,街上的鋪子陸續關門,唯有白日大門緊閉的賭坊青樓在日落西山後開啟了門,開始迎接八方來客。
南樂賭坊是縣裡最大的賭坊,骰子、牌九、奕棋、六博、四門方寶五花八門應有盡有,每日進出這裡的人也有百人以上。要是碰上雨天無農活可做,無攤子可擺,鋪子生意冷清,來這打發時間的人就更多了。
在這裡的人多是一些中年人,年輕的也有,不過形容不佳,導致蘇雲開一行人進了賭坊,就頗引人注意。尤其是秦放一身狐裘,毛茸茸的領子將他的脖子完全遮掩,臉也被遮成了瓜子模樣。
明月身形嬌小,雖換上男子裝束,又有女子不可掩飾的綠鬢紅顏,要不是覺得這種地方不會有姑娘來,早就被認出來了。
所以三人中,蘇雲開反倒是最正常最不惹人注意的。他見秦放四處瞧看,頗為惹眼,低聲,“別東張西望。”
秦放說道,“我還是第一次來賭坊,好奇。”
“早知道該讓白捕頭來,比起他來,你倒是更惹人注目。”
“誰讓他不懂酒還是個捕頭,他一來早把人嚇跑了。”秦放手癢心癢,反正說好了進來也是各走各的,就隨便找了一處去賭著玩了。
明月繼續跟著蘇雲開往裡走,沒有往那些簇擁成一團一團的賭徒瞧,而是看這整個賭坊。
鼻尖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