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很是尷尬。
當初太宗皇帝在時,儘管“得位不正”“品德瑕疵”,但朝堂之上揮斥方遒、隨心所欲,無數名臣名將俯首帖耳、令之所致前赴後繼,除去魏徵偶爾唱反調之外,所有人都將太宗皇帝的諭令奉為圭臬。
可輪到他做了皇帝,情況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按理說他是太宗皇帝嫡長子,由皇太子順位繼承大統,可謂名正言順。做太子之時謹小慎微、戰戰兢兢,朝野上下交口稱讚,繼位之後夙興夜寐、勤政愛民,既未大興土木、浪費稅賦,更未充盈後宮、耽於享樂,兢兢業業、如履薄冰,矢志於做一個對天下蒼生有功之帝王。
卻始終得不到更多的認可。
耐心是有界限的,當大臣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他表示懷疑、甚至鄙夷不屑,再多的耐心也會耗光。
於是他板著臉,不理會劉洎的咄咄相逼,斷然道:“就這麼定了吧,敕封越國公為太尉、尚書左僕射、開府儀同三司,節制左右金吾衛,拱衛京畿、肅剿盜寇,且繼續承擔扶保太子之責。”
一貫性格偏軟、缺乏主見的皇帝少有的強硬,諸位大臣無論心中是否認同,此刻都只能肅然領命。
一直不說話的李積放下茶杯的時候指節發白、手背筋絡凸起,顯然下意識的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