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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京城將近一年沒有人敢辦酒宴辦喜事,一除國喪,各家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阮慕陽的兄長阮明華與右都御史劉之洞的嫡長女的親事也在這個時候定了下來。
九月,朝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檢舉太子到處尋找道士,在東宮養了許多道士,沉迷煉丹,整個東宮烏煙瘴氣。
堂堂光華太子怎麼能沉迷這些偏門的東西?
武帝震怒,下令把東宮的所有道士都殺了,砸了煉丹爐。
朝中再一次出現了改立太子的呼聲。比起先前在長沙,這一次的呼聲極高,朝中有將近一半的大臣每日上奏,請求皇上改立太子。
相比上一次,武帝這回平靜多了,雖然沒有答應改立太子,卻也沒有大怒。
顯然,太子愚蠢的舉動讓他失望之極,武帝的心中動搖了。
於是,“太子”與“永安王”這兩個詞一下子成了大傢俬底下討論最多的詞了。
阮慕陽雖然身在內宅,但是對外面的風聲還是清楚的。
她的心中越來越不安。
絕對不能改立太子,讓謝昭繼位。
自從上次被張安延氣暈倒後,老尚書的身子便不如從前了。他們幾個小輩每日輪著去照顧老尚書。
一日,正好輪到阮慕陽與服侍。張安夷回來的晚,老尚書睡著後,她便留下來陪老夫人吃飯。吃好飯準備走的時候遇到了剛剛從宮中回來,來看老尚書的張安夷。
只要不是回來的特別晚,張安夷幾乎每日都要來與老尚書請安,看看他的病情,可見他們之間的感情多麼深厚。
得知老尚書已經睡下了,張安夷便不準備打擾了,與老夫人說了幾句話就要跟阮慕陽一起回去。
老夫人看著他們夫妻兩人一個溫和一個端莊,模樣又都生得好,心中不由地感慨了起來,說:“你們成親也有兩年了吧?”
阮慕陽這才意識到,他們成親都兩年了。
正當她心中感慨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包裹住。
看向身旁這個身材高大,隨著時間慢慢變得儒雅了起來的男人,阮慕陽心中柔軟極了。
老夫人看向張安夷道:“不算還小的安玉,你們兄弟三個中你這個排行老二的成親最晚,現在你大哥已經有了個女兒,你三弟來年也要做爹,你又落後了。”言下之意便是催他們努力努力,早日懷個孩子。
阮慕陽垂下了眼睛,先前的繾綣去了大半。
朝中改立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她大仇未報。前路未知,實在不適合這個時候要孩子。
可是若等以後塵埃落定,他發現了她的真面目,他們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老夫人只當垂下眼睛的阮慕陽是害羞。
張安夷將她垂著眼睛的樣子看在眼中,一雙幽深的眼睛被溫柔的笑意遮掩了起來,看不清低下的情緒。他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對老夫人說:“是,祖母。”
回去的路上,阮慕陽總是忍不住想起老夫人暗示他們要孩子的事情,心緒低落。
張安夷是何等細緻之人?害怕她察覺到端倪,她努力轉移著注意力。
“二爺,現在朝中改立太子的呼聲還是這麼高嗎?”
夏夜的月色帶著幾分清涼。
不論是冬天還是夏天,張安夷總是穿得那麼單薄。清涼的月色照得他麵館如玉,身子挺拔,渾身透著一股清爽,如同穿雲院中的青竹一般,讓人看著便能解了夏日的燥熱。
阮慕陽覺得有些移不開目光。
隨著時間的變化,這個男人變得越來越有魅力。
見他點了點頭,她又試探地問:“那麼皇上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