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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捋鬍子,“進了三省再往上跳,自然就有資格進政事堂了。”
王簡端起茶碗,漫不經心問:“依幾位前輩之見,我還得熬多少年才有資歷進政事堂議事?”
曹復香比劃了一個數,“年得熬。”頓了頓,“足夠你做很多事了。”
王簡沉默不語。
梁王挑眉看他,說道:“就算現在把你送入政事堂,你也起不了作用,裡頭的人盡數是他們的,你孤家寡人無非是混個虛名罷了。”
王簡把手放到桌上,兩個拇指隨意繞圈,似笑非笑道:“我寧願在下頭待著,一點點把裡頭的人換掉,乾點實事比掙虛名來得可靠。”
梁王:“明年春闈可選拔能人之士進來培養,得跟我們是一路人的才行,切莫甄選一些歪瓜裂棗脹眼睛。”
王簡失笑,“朝廷是需要培養新人填充,得推陳出新,才能另尋生機。”
周項文忽然碰了碰他,暗搓搓問:“前陣子你一下子端了這麼多人的飯碗,你老子可有衝你表過態?”
見他看戲不嫌事大的樣子,王簡冷哼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收手,還不是他向宮裡頭施加壓力,找我阿姐傳話。”
曹復香嘖嘖道:“真是奇了,你父子二人同在一個府中,有什麼話當面直說就是了,非得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梁王精明道:“這你就不懂了,王老弟乾的事讓百姓拍手稱讚,查的是貪官汙吏,在名義上是為國為民,你讓王翰華怎麼拉得下老臉叫他別查了?”
曹復香:“……”
梁王:“那老小子狡猾得跟狐狸似的,他向宮裡施加壓力叫停,便是天子叫停,誰都沒有話說。”
周項文捋鬍子,“不過一下子幹掉這麼多,也能唬住不少人了,今年想來會清淨一段日子,咱們一時半會沒事幹了。”
王簡無法直視他說話的語氣,皺眉道:“參與彈劾的那幫老頭近些日可要注意些,若是出了意外,誰都救不了。”
梁王冷哼,“我就盼著他們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最好,誰若想惹一身腥殺朝廷命官,非得扒他一層皮,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王簡沉默。
周項文語重心長道:“王老弟啊,你還是太嫩,人言可畏,光是御史臺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你老子他們可不傻,那幫硬骨頭的老頭兒當年可是陪先帝一步一步走來的,骨頭上沒幾兩肉,啃了兩嘴還磕牙,誰樂意去惹他們?”
曹復香提醒道:“倒是你小子得多注意著些,這次你樹敵太多,總有人受不住會在背地裡使絆子。”
提到這茬兒,王簡翻了回舊賬,“我還有話想問你們,去年夏天我墜馬昏迷了好些日子,可是你們乾的?”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梁王道:“你當我們傻嗎,你老子可有好幾個兒子,把你幹掉了,庶子也可以頂上來,得一下子殺好幾個才能讓王家絕後,何必多此一舉?”
王簡:“你們若沒有哄我,那便是景仁府那位乾的了。”
梁王默默地扶額,覺得無法啟齒。
王簡不客氣地嘲諷他們,“你們仨兒的眼也瞎得夠徹底,太子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們在上頭博弈的是權勢,而底下的人付出的則是性命。
那些人的命從來都是輕賤的,如螻蟻一般,就像最初被衛國公踐踏的人一樣,一個個來向王簡討債。
而他身為王家子嗣,本就應當承擔起這份厚重的責任。
這是他未來要走的路,道阻且長。
不願提及壞心情的話題,梁王道:“咱們換點輕鬆些的話說說。”
周項文立馬八卦問:“王老弟你什麼時候娶媳婦兒?”
王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