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中秋家宴設在朝陽宮,與此同時,後宮王太后正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高椎髻上只別了一把玉梳櫛,一朵做工精巧的金菊斜插到髮髻中。
妝臺上放了不少首飾,皆是她平日裡喜愛的,她一一拿到頭上比劃。
劉嬤嬤提醒道:“主子還是素淡些好,免得叫宗親嚼舌根。”
王太后撇了撇嘴,發牢騷道:“陛下丁憂三年便罷了,我也得跟著吃齋唸佛,這叫什麼事兒?”
劉嬤嬤耐心道:“低調些總是好的,主子就當是為陛下好了。”
王太后不痛快地擱下首飾,問道:“三郎可進宮了?”
劉嬤嬤:“方才聽內侍說已經進宮了。”頓了頓,“好像還是跟梁王一塊兒的。”
聽到梁王,王太后失笑,“他倆怎麼走到一塊兒了?”
劉嬤嬤:“聽內侍說兩人剛好在宮門口碰頭,便一起進來的。”
王太后把玩一支釵,似笑非笑道:“我這個弟弟倒真有點意思,不知瑞王和端王瞧見他跟皇叔混上了,會是何種表情。”
劉嬤嬤掩嘴笑道:“必定是匪夷所思的。”
王太后覺得心情大好,若是衛國公來了,那場面指不定劍拔弩張,她弟弟來了,那場面就有趣多了。
此刻朝陽宮裡熱熱鬧鬧的,梁王輩分最大,他一到場,所有宗親都向他行禮。
先帝只有梁王一個兄長和昭慶大長公主一個妹妹。
梁王子女眾多,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風流老頭兒,哪怕現在七老八十了,依舊風趣有氣度。
昭慶大長公主則比他小得多,現年四十五歲,說起她的經歷倒不比梁王差,也是個風流的主兒。
昭慶在年輕的時候曾招過兩任駙馬,結果兩個都死了,也沒留下子嗣。後來閒著無聊,便養了不少面首,還開辦了一個文社。
說起她那個文社,還挺有名氣,裡頭的成員皆是有才華的官家女子,要麼琴技高超,棋藝精湛,要麼就書畫了得,反正總有一項拔尖兒的長處才能入得了。
京中貴女皆以能入文社為榮,擠破頭都想進去。但大長公主挑剔,要人長得漂亮的,有本事的才行。
一旦你進入文社,便意味著婚嫁有著特殊的優勢。
畢竟那是才女貴族的圈子,同時也意味著寬廣的人脈。
只要哪家郎君聽說女方是文社成員,家裡的長輩總會刮目相看。
王太后總是羨慕她,因為論起守寡,昭慶的小日子簡直不要太爽,養面首,辦文社,出入自由,我行我素。
就她這個太后,天天守在深宮打打葉子牌,和幾個太妃嘮嘮家常。稍微出格一點就是玩玩小太監,上回看中的小安子偏偏還被她老弟給殺了。
這讓她找誰說理去?
老趙家的沒一個不風流,先帝如此,梁王亦是,昭慶更是私生活混亂。
當初她還曾惦記過王簡那個探花郎,年輕水嫩,又正經,比她養的那些面首好了不知多少倍。
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又生得俊,乾乾淨淨的雛兒,誰不喜歡呢?
不過那隻雛兒她也不敢輕易上手,那畢竟是衛國公的崽,又是天子的舅舅,太后的弟弟,她要想法子把王簡弄到手,王太后指不定怎麼搞-她。
還是看看好了。
這不,見到王簡站在梁王身旁說話,昭慶還是挺詫異的。
她一身華麗的大袖羅衫,梳著牡丹頭,銀盤臉雍容大氣,周身都保養得極好,精氣神兒也不錯,看起來像三十多的人。
“老哥哥。”
昭慶嬌滴滴地喚了一聲,由嬤嬤攙扶著過去。
梁王的視線落到她身上,打趣道:“往日昭慶是最磨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