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會懷疑的存在來開啟這個計劃。
或許一開始厄神的殘跡是真的存在,但謫仙島上荒羽的神魂何嘗不是提醒長聖?
強敵可能會復活,他再是覺得如今世道寂寞無趣,也不會自討苦吃,一個劍仙足夠他玩了,再多就不必回來了。
他會從黑鴉那裡發覺厄神殘魂,提前汙染或者做了什麼處置,然後引他們繼續尋找下去,說不定後面還會有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個神隕殘跡送上門。
一旦秦江月真的陷入其中,那麼或許有一天,即便長聖不來攻打人界,秦江月也會自己走向滅亡。
“這些足夠以假亂真迷惑到我的神光痕跡,該是當年長聖打敗他們時,掠奪到的力量還不曾消耗乾淨。長聖是個習慣萬事留一線的魔,不會將任何事情做到絕對。”
這個特點就和秦江月背道而馳。
秦江月是謹慎到了極點,事事都要做到絕對的人。
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性格,造就了完全不同的強勢和弱點。
“我們姑且將計就計,裝作上了他的當。”薛寧明白秦江月的意思了,“你之前被吸走的力量,會不會不是被這些所謂的殘跡奪走,而是跑到了魔神那裡?”
薛寧總是一點就通,秦江月頷首,將盒子收起來,不讓它在這裡礙眼。
他做這些時頭微微垂著,面朝另一邊側著,薛寧看不到他的正臉,但可以感覺到他的情緒並沒有好一些。
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
“你很想他們回來。”
薛寧攀上他的肩膀,坐在他膝上,逼他將臉轉過來面對自己。
“發現他們可能回不來,這些或許都是長聖的設計,雖說可以提早防範,但並沒有讓你感到高興。”
換位思考一下,薛寧大概也寧願這都是真的殘跡,哪怕被長聖藉此設計都是小事了。
還記得從荒羽的記憶裡看到的那些上神上仙,他們不見得與秦江月多親近,平日裡大約還敬而遠之,禮讓三分。
但那畢竟是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他們一個個都犧牲了,唯獨他一個人還活著,他怎麼可能沒有壓力,不會孤單呢?
以前做潮凝的時候,秦江月就總是沉默,孤獨,又安靜。
現在更是。
“雖然這樣說可能沒有用,還有些自戀和老土。”薛寧抱住他,輕輕貼了貼他的臉,“但你有我,不要覺得孤單。”
“雖然我修為比起你來說實在太低,但我會努力修煉,好好活著,爭取永遠陪在你身邊。”
這樣的話,如哀哀夜幕中一點星火,點燃了秦江月沉寂的眉眼。
他微微顰眉,冷冰冰的手撫上薛寧的臉頰,她的臉很軟,在他手下顯得過於蒼白脆弱,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捏斷她的面骨。
她不是神,也不是仙,距離那些還很遙遠遙遠。
在未來的戰鬥中,她甚至可能無法自保。
她身上還有謎團未解,他始終記在心中,沒提出來,是她怕心中不安。
但就是這樣的她,說會努力修煉,好好活著,永遠陪在他身邊。
“我做過最壞的打算。”秦江月突然說,“若你死,我會跟你一起死,這樣也算是兌現諾言,永遠在一起。”
薛寧覺得晦氣:“如此良辰如此月,說什麼死不死的幹嘛?快點呸呸呸。”
呸呸呸是怕神明聽見當了真,秦江月自己就是神,哪裡需要這麼做。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隻盯著她,連眼睛都不曾眨。
薛寧沐浴在那寂靜溫柔黑白分明的眼眸下,身上漸漸有些薄汗,肢體不太自然起來。
“你還沒給我寫情書。”薛寧垂下眼睛,“天都快亮了,我要五頁紙,你還一張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