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受傷了,她這幾下是不是砸到他傷處去了,她要是把他打壞了,就是有好幾個她都不夠賠的,她現在半點身家都沒有,是一分銀子都賠不起了。
祝辭見她擔心,垂眼睨著她道,“終於肯叫二爺了?”
他唇畔依舊帶著笑。
柔蘭沒注意到他的神情,只蹙著眉盯著他的衣裳。她剛剛氣急之下想不了那麼多,也控制不了力道,想來可能下手當真重了,若是二爺身上有傷,她這樣打不更是加重了。
很痛吧……
柔蘭秀氣的眉緊緊蹙著,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又不敢動真力氣,只慌亂道:“我剛剛……剛剛是不是打到受傷的地方了?”
她雖然沒有聽說二爺受過傷,可他才剛從臨郡回來。
那裡是軍隊待的地方,人人穿戴甲冑,動輒便是舞刀弄槍的,二爺在臨郡又不著甲冑,極容易受傷。
萬一二爺就受傷了呢?她若是把他打得吐血了,她該怎麼辦?
該是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吧。
見小姑娘抓著自己的衣襟,面上皆是緊張之色,似乎想檢視情況,竟是將往日謹慎守著的男女大防都忘卻了。
祝辭唇邊笑意加深,低聲道:“想看麼,回去給你看。”
“會喜歡的”
什麼……什麼回去給她看。
給她看什麼?
柔蘭沒聽懂這話, 水眸懵然睜大,只看著男人的下頜。
男人目視前方在看路,並沒有看她, 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片刻後, 待看見他唇邊的笑, 柔蘭才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腦中轟的一聲炸響,什麼都想不了,耳尖霎時紅透, 又氣又羞。
她、她什麼時候要看他脫……脫……了!
二爺實在過分, 這句話把她說成了什麼樣,好似她就是那種專門抓著男人衣襟想窺視的女子, 誰……誰要專門看他脫衣裳!
柔蘭滿心羞惱, 看到自己還抓著他的衣襟, 彷彿被燙了手似的, 立即收回來,“我沒有……沒有。”
祝辭喉間溢位一聲輕笑,“沒有什麼?”
他在追問。
柔蘭還陷在懊惱中, 想不了其他,蹙眉脫口而出:“我沒有想脫二爺……”
說到這裡, 猛地回過神來, 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忙捂住嘴, 睜大眼眸看向他。
她怎麼就……
祝辭笑意更濃, 風流多情的眉眼彎起,聲音裡笑意壓不住:“原來唸念想脫我衣裳。”
祝辭正抱著她穿過長廊。
他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說這句話時, 長廊外小橋流水的庭院中恰巧站了兩個過路的丫鬟,那兩個丫鬟原本看見祝辭抱著人走來,恭恭敬敬地在原地停下行禮。
可不想下一秒聽見了這句露骨的話,那兩個丫鬟臉上飛紅,忙把腦袋埋得更低,一絲大氣都不敢出。
柔蘭這下是當真想將自己埋起來了。
早知她就不多關心他了!分明是她怕他出什麼事,才多問了幾句,卻被他帶著說成了這樣!要是再說下去,指不定還會說出什麼話!
柔蘭臉頰燒的厲害,咬著下唇,抓住祝辭的衣襟,把臉埋進他懷裡一聲不吭。
跟在後頭的文毓和赴白倒是沒怎麼聽清前頭的聲音,但赴白耳朵尖,隱約聽見了前面傳來的笑聲。
那笑聲低沉好聽,蕩在夜風裡,明顯是心情好。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文毓走在前面轉過拐角,見祝辭抱著小姑娘邁進了屋子,正想追過去,卻被赴白拉住了。
文毓面露疑惑,轉頭看赴白,“姑娘不需要人伺候嗎?她身體方才看起來不大好,此時應該要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