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點了點她的小鼻尖,“小丫頭,你懂啥,就知道拿眼睛瞪了?”
逗了一會兒孩子,喜妹問水奶孃韓夫人怎麼樣。水奶孃嘆了口氣,“還是那樣,不能動不能說,脾氣一時一個樣。好的時候,心疼兒子。氣的時候不吃不喝,少爺跪在炕前整宿地求她。”
受了這樣的刺激,大家都體諒她,就算時常嗷嗷地叫也沒人說什麼,只是怕她嚇著孩子,如今奶孃帶著虎子住得稍微遠一點,只每天把孩子抱去給她看看,希望她念在孫子的份上能想開點。
韓知魚也一直在打探荊神醫的訊息,可那老頭又跟失蹤一樣,從南京離開之後,就不知道鑽進哪個旮旯貓著了。
原本喜妹還想著找到他,讓他來多住些日子,反正他無兒無女,四海為家的,也能給張美鳳把腿治好給二嫂二哥看看讓他們早點生個孩子,可一直沒他的訊息,也只能作罷。
大家正說著話,謝二嫂端著一小鍋湯進來,身後小畝提著竹籃,裡面裝著碗筷。
“我很早就起來熬這個茅根雪梨豬肺湯呢,正好早飯你們吃得少,來喝兩碗墊吧墊吧。”如今家裡有錢,喜妹對他們也不吝嗇,想買什麼首飾做什麼衣服都很隨意。
謝二嫂如今不必幹活,錢上也寬裕,她打扮了回孃家掙了面子之後,覺得也不過如此,還是一心想著弄方子生孩子。平日裡她自己弄東弄西的,日漸的廚藝好起來,一有空就煲湯,從第一次跟家人分享都說好喝之後,隔三差五就做,跟大家關係好起來,心情也開朗了,有說有笑的。
大家忙收拾了坐到炕頭喝湯,大嫂把剛做好的一個香囊咬斷線頭遞給她。
謝二嫂看了看,藍緞面,紅黃綠的繡花,三色穗子,正是自己喜歡的鮮豔色調,歡喜道:“真好看,大嫂越來越像大宅門的媳婦,還會做香袋了。”從前家裡日子緊巴,家裡人哪裡還做什麼香袋,端午節也不過是隨便買個或是拿幾塊破布片隨便拼一個揣在懷裡。這麼精緻的繡花做工,只怕好幾天做不完一個。
謝大嫂笑道:“如今除了吃就是睡,什麼都不做,正好做點從前想做又沒時間做的針線呢。”
喜妹見了,拿過去大家輪流看了,贊大嫂針線好。喜妹趁大家喝湯的時候去櫃子抽屜裡找了一盒香出來,如今家裡有的是閒錢,她們也開始薰香。從前只是為了驅蟲防蚊,現在更為那清雅馥郁的香氣。
因是天然香,沒什麼化學品對孩子無害,她夜裡都爇上兩片,曬了被子之後也拿香薰一燻,沒想到女兒喜歡,一時不給燻她夜裡就要踢騰,一來二去也成了習慣。
水奶孃道:“要說香那是徽州楚家最好。他們家的香聽說比西域進貢來的什麼安息香,百合香還要好呢。”水奶孃在韓家呆過,聽人說就記住了。
宋玉竹几個笑道:“嫂子寒磣我們呢,我們平日裡就點根線香的熏熏蚊子,哪裡還懂那一套呢。我那貨棧裡也沒賣過比茉莉香還好的了。”
大家笑起來,都湊過來看喜妹攢的香。
喜妹讓他們聊著,端了湯去書房,進去的時候兩人正在算賬。韓知魚喊數,謝重陽撥算盤,算完了兩人互換,再算一遍。
喜妹知道謝重陽心算厲害,就算自己上學時特意學過都不是他的對手。
“休息一下吧,喝碗湯潤潤嗓子。”她笑著將托盤放在茶几上。
喝了兩口湯,韓知魚道:“我得去跟韓知琛道謝。”
喜妹驚了一下,以為他腦子壞了,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謝重陽卻沒半點意外的樣子,點點頭,“那以後錦繡坊跟四少爺合作的生意,就由你打理,從頭盯到尾,過段時間便也瞭解了內情,真要是自己做生意,也能心中有數。”
韓知魚應了一聲,看了喜妹一眼,“我讓小白跟著他,有什麼需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