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比美鳳大兩歲,雖然力氣大可外面看起來溫柔和氣是個好姑娘,正好跟閨女作個伴,讓美鳳也學著姑娘一些,眼瞅著就要找婆家,在這樣粗聲大氣只怕沒人肯要。
喜妹來的那日,張屠戶讓兒子們都停了手裡的活兒在門口迎接,又讓張六刀兄弟鄭重給她賠不是。喜妹一見這架勢,原本的那點心思也沒了,趕忙著上前先給張屠戶道歉自己不懂事傷了張七刀。
張屠戶忙讓媳婦扶了喜妹,對喜妹道:“丫頭,這事兒是我們小七不對,不過他們都是些直腸子其實沒啥壞心眼,平日裡人家說他們霸道大半是有些人造謠。反正我也不多說,大家相處久了就知道什麼樣。”
張六刀幾個紛紛給喜妹道歉,他在圍裙上擦著自己洗了多遍依然油膩的手,憨笑道:“妹子,六刀給你賠不是了。既然他謝重陽嫌棄你,你以後就把肉鋪當自己家,俺們都稀罕你。你那手飛刀劈木棍,神了!”末了他還翹起大拇指。 哥兒幾個紛紛附和說是。
原本看著蠻橫不講理的漢子如今竟扭扭捏捏像大姑娘一樣,喜妹也不好意思再說啥。她想張六刀和張七刀就是那種遇事被人一挑唆就衝動的人,實際未必有壞心眼兒。早先自己也是聽黃掌櫃說他們壞,心裡先入為主,而黃掌櫃因為同行是冤家,自然說不出好話來。
她也連連道歉,願意替他幹活,甚至工錢他們隨便給不給,只要求三天給一對豬蹄子五天給三根肋條骨一副豬肝。
張屠戶哈哈大笑,“丫頭,肉老爹給,錢也照樣算。”他一聽喜妹要這些東西就知道為了謝重陽,尋思這丫頭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反正肉鋪也不差她一個人的工錢,就當是請來給女兒作伴的親戚也好。
喜妹卻不肯太賺便宜,因為自己是新手,很多東西要學,加上只是年底來幫忙,所以她將老張屠戶說的工錢減了一半。
跟大家認識了一下,喜妹跟著張美鳳去後院逛逛。從張美鳳那裡她得知張屠戶不但臭罵了幾個兒子,還要拿大刀背砍他們,他們磕頭認錯才免了揍。那劉槐樹是張屠戶的妹夫,經常在外甥們面前哭訴,讓幫這個做那個,特別是三哥。以前沒做什麼大不了的,張屠戶也不好說啥,只約束兒子做生意歸做生意,少弄那些彎彎道道。沒想到這次竟然在自己村裡生事兒,張屠戶才火了,把劉槐樹狠狠教訓了一頓,讓他本分做人,還讓張三刀專幹那最髒最累的活兒受懲罰,免得他不知道好歹。
張家豬肉鋪分生熟兩個行當。張家的燒肉鋪子遠近聞名,也是靠著這燒肉,肉鋪生意才能那麼好。當年張屠戶一個院子殺豬煮肉,張美鳳嫌髒,一定讓他分開。後來攢錢又蓋了屋,如今西院殺豬,東院賣燒肉。一到冬天特別是年底的時候大鍋裡的肉幾乎日夜不停地煮,又大又深的鐵鍋裡隨時煮著肉,香氣能飄出大半個村子。煮肉的院子拾掇得乾乾淨淨。平日裡還送鄰居熱水什麼的,大家看他們收拾的乾淨利索,吃著那肉也放心。
燒肉鋪子專門煮肉三間屋平日不許人隨便進出,由張大刀和媳婦掌管,特別是配料、掌握火候等都不許人家插手過問,更怕別人把手藝學了去,連張美鳳都不行。
張美鳳和喜妹只在小院轉了轉,管大嫂要了幾塊燒肉託在小盤裡和喜妹回房去吃。她笑道:“俺們家,就只有我想吃就吃,以後姐姐跟我一起,自然也是一樣。你想吃耳朵還是護心肉的都跟我說。我去管大嫂要。”
喜妹道了謝,嚐了嚐,倒真的是從沒吃過的味道,香得她差點把舌頭吞下去。雖然好吃又不肯多吃,只吃了一塊便停了,讓張美鳳領她去看看幹活兒的地兒。
張美鳳想讓她去燒肉鋪,管著做點切肉剔肉的乾淨活,說生肉鋪子太髒。喜妹卻不肯,她說自己就是來幫忙的,老爹既給肉還給錢,她怎麼能挑三揀四的。而且喜妹也有個打算,不管幹啥都要學點東西。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