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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羽原本就心眼多,見這主僕二人數次提起謝將軍與程彰,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這會兒才察覺出來,他們提起謝將軍與程彰的口氣完全不一樣,似乎與前者更親近一些,對後者……透露出一絲厭惡之意。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也未必問的出來,將來總有機會搞明白。
次日出發,謝羽就自作主張另僱了一輛馬車。這次她沒再厚著臉皮蹭崔晉的車,而是與穆原同乘一車,路上還時不時指揮崔晉的護衛買酒買肉,她自己與穆原在車裡喝酒吃肉,往崔晉的馬車裡分送一部分,其餘的都讓眾護衛分而食之。
潘良憂心忡忡:“殿下,屬下怎麼覺得……帶著穆寨主走倒沒什麼,但是帶著阿羽姑娘,總讓人不□□心。”這丫頭揮金如土,才行了半個月,就跟崔晉的護衛廝混熟了。
一路之上打尖住店,都被她安排的妥妥當當,雖然都不是本地最大的客棧,可各方面都不差。這讓崔晉對她當初所說“家中在山下各處有些產業”有了最直觀的瞭解。
那完全是她的謙詞。
直到一行人到達洛陽,她才撒手不幹,將打尖住店的活計丟給崔晉的侍衛去跑。
潘良對此不解,她便笑著解釋:“潘叔不知,我們家是鄉下人,在洛陽長安這樣的大地方沒有立足之地,並無產業,就只能勞煩貴屬了。”
崔晉若有所思。她這到底是沒有產業呢,還是藏拙,不想讓他們知道太多底細,就不得而知了。
☆、
大魏景泰二十三年六月初,長安城的歌舞昇平被一個遲來的訊息給炸的粉碎。
四月初,楚帝病危,楚國內亂,魏國十六年前送往楚國為質的皇長子私自離開了楚國,不知所蹤。
當然,這只是官方說辭。
楚帝所出六子,爭的難分難解,各自又有背後的文武重臣助拳,能騰出功夫向魏國知會一聲:貴國的皇長子跑了。
——已屬不易。
魏國皇長子崔晉,乃當今元后唯一嫡出血脈。十歲之時出使楚國為質,掐指算來如今已是二十六歲。他當年離開故國之時,正逢元后病重,母子垂淚揮別,沒過兩年元后便鬱鬱而終。
之後不出半年,閆貴妃封后。幾年之後,繼後所出的皇次子崔昊被立為太子,入主東宮。
對於大魏皇室來說,皇長子母子早已經在長安城消失許久,幾乎讓人忘了當今還有血脈在楚國為質。也只有楚國傳信回來,大家才會想起還有皇長子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人。
暑熱一直到了六月末,長安城內便似個火爐一般,富貴人家一直用著冰,就連街上也有許多擔著擔兒賣藥茶冰飲的,生意很是火爆。
六月二十六日傍晚,一名年輕的護衛捧著個錦盒敲響了護國大將軍程彰的府門。
守門的小廝還當哪處前來送禮的,他見慣了武將往程府送禮,漫不經心道:“東西跟拜帖放下,小的會轉交大將軍的!”
那護衛塵土滿面,牢牢抱著錦盒,後背的衣衫都被汗水打溼,目光卻十分堅毅:“不!裡面的東西只有在下親自見到大將軍才能開啟!煩請通報!”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鼓鼓的荷包,塞了給程府的門房,暗自感激臨行之時阿羽姑娘的饋贈。
他們主僕在楚國過的日子困窘不堪,那幾輛馬車上的貨還是另有來處,至於身上的銀子……說句不好聽的話,若非沿途有謝羽打點食宿,露宿荒野的時候大概比較多。
小廝捏捏荷包,拿了他的拜貼往裡通稟。
護國大將軍程彰這幾年大部分時間在長安,只隔個一兩年時間奉旨巡邊,往幽州等地去轉一圈。其餘時間便耗在兵部以及鐵匠營,朝堂之上便充個人數,極少發言。
小廝將拜貼送到他的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