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本,然而,他卻無法忽視一個理想主義者最後的掙扎。
韓訓說:“昨晚我看完了劇本,如果我要改它,《曠世救援》就會完全成為我的風格,充斥著笑點、冷幽默,雖然有一點點的悲傷的過程,但是最終的結局肯定是俗套的英雄歸來大團圓,因為我從來不寫悲劇,觀眾也不喜歡悲劇。”
既然打算嘗試,韓訓自然要說明情況。
沒想到,吳建安沒有一點兒反駁的意思,點點頭靦腆的笑著,說道:“可以,韓老師怎麼改都可以,我沒有意見。”
韓訓知道他急切的希望自己接下劇本,然而,韓訓卻無情敲醒這個單純的男人。
他說:“我想徵求的不僅是吳導你的意見,更重要的是編劇鄒春生的意見。即使是中途撂挑子的編劇,也不會願意見到自己的劇本被我改的面目全非。吳導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身上有著作權的官司的編劇,我非常清楚進行這樣的修改之後,鄒老師就有充足的理由起訴我,給我帶來更多麻煩。”
吳建安忽然慌亂的解釋,“春生不會起訴韓老師,其實我昨天沒好意思告訴您,他很喜歡老師您的劇本,他也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編劇,只是他沒有辦法繼續改劇本了。我也……”
他頓了頓說,“我也不能強迫他繼續改下去。”
劇本有難度,跨度時間太長,拖垮編劇的自信是常有的事情。
韓訓並不打算責怪鄒春生中途撤出,只是實事求是的說:“我接手這個劇本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要親自見見鄒春生。修改他的劇本,我必須要徵得他的首肯,有必要的話,我還會和他簽署協議,保證劇本的修改是經過了他的同意,得到了認可的。”
吳建安頓時臉色很難看,猶猶豫豫的說:“韓老師,他可能……不太方便。”
韓訓皺起眉,“怎麼了?”
吳建安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痛苦的說道:“鄒春生檢查出了淋巴癌,正在住院治療。”
大概過了兩天,韓訓才見到鄒春生。
他跟著吳建安走進聯合醫院住院部,剛到十一樓,就能看到走廊上的加床住滿了病人。
整層醫院都充斥著吵雜的咳嗽和對話,嗡嗡嗡的聲響,完全不像適合病人安靜休息的地方,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憔悴。
吳建安熟門熟路的帶著韓訓走進病房,一進去就能聽到聲響復古的音樂,病房裡唯一的掛壁小電視,播放著百看不厭的西遊記。
鄒春生手上插著留置針,正在輸液。
他閉著眼睛,平靜的呼吸著,臉頰出現不少小片的青紫色,頭髮一茬茬的立在頭上,已經被剃得差不多了。
同病房的家屬進來了,和吳建安親切的說道:“你待會看著他的液體,快要輸完了,之前他輸液睡著了,護士又沒來,我回來一看血都倒流出來把針堵了,才重新換了針。你們當家屬的上點兒心,剛做了化療的人,要好好照顧他。”
“謝謝,好的,謝謝了。”吳建安對病人家屬充滿感激,緊張的抬頭看了看輸液瓶,才出聲喊道,“春生,春生。”
鄒春生眼神茫然的醒過來,見了吳建安之後,麻木的臉上出現了虛弱的笑意。
“吳導你怎麼來了?電影拍得怎麼樣,順利嗎?”
吳建安幫他把床搖起來,讓他靠著,撒謊說道:“順利順利,你別擔心。”
鄒春生說話思維有些遲緩的說:“我記得後面有個場景,你說要改改,我想了好久,覺得改了容易斷層,和前面的銜接不上,還有啊……”
這也是一個說起劇本停不下來的人。
吳建安打斷他說道:“你別想了,好好養病,我們找到了改劇本的編劇,而且你肯定想不到他是誰!”
說完,他看向韓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