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怒的瞪,也許是鄙夷的手勢。
減少臺詞,增加角色的動作,動靜結合,展現一群硬漢們暗藏心底的小得意。
等他頭暈眼花的修改完劇本,迫不及待的拿給導演審閱。
鄭雪松完全沒想到,這個編劇將一些隨口的玩笑話,變成了眼神的凝視,無聲的畫面流淌在字裡行間,他一看,就能夠想象出鏡頭應該剪輯成什麼模樣。
一旦語言臺詞帶上動作標註,幽默的意味仍舊存在,但是更加內斂,內斂得符合特種兵的嚴肅正經,又維持著韓訓想要的輕鬆。
看到十六支隊的盧芳與田衛趁著握手比手勁,兩個人互不相讓拼得咬牙切齒,眼神裡都帶著一股子狠勁,而不是初稿那樣靠臺詞打嘴仗的時候,鄭雪松笑了出來。
他眼角溝壑間露出欣慰,“這樣爭強好勝的兵,才是我們的兵。”
鄭雪松笑容爽朗,一改之前的嚴肅,邊看邊說“好”。
他伸手拍了拍韓訓的肩膀,掌心力度根本不像個老年人,“文鶴山說你有本事,我還不信。現在長見識了,真的長見識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後生可畏。”
“您認識文老?”韓訓忍住沒去捏自己被打痛的肩,好奇問道。
“那個老東西,誰不認識啊!”鄭雪松捏著劇本,微笑說道,“既然你能把情節改這麼好,那我再給你一個任務,十六支隊雖然有女兵盧芳,但是整個劇本的角色,男性太多了,畫面感不夠平衡,你考慮考慮,加一個女性角色。”
韓訓明白了,這才是鄭雪松的主要目的。
如果自己改不出他滿意的劇本,可能《代號梟鷹》裡就只有特種兵盧芳一個女性角色。
但是劇本已經成型,能新增的人物,都是微不足道的路人,影響不了故事的畫面感。
再加,就要加到反派陣營了。
韓訓沉思片刻,脫口而出,“刀疤。”
“嗯?”
面對鄭雪松的詫異,韓訓仔細解釋道:“原本我對刀疤的設定,考慮過女兵。十六支隊從季英偽裝刀疤的時候,立刻識破了偽裝的敵人,因為敵人是一個面部有刀疤的男人,雖然符合梟鷹裡代號刀疤的成員特徵。但是,敵人根本不知道,刀疤是一朵傷痕玫瑰。”
梟鷹唯一存活的成員,是一個擁有刀疤代號,身上帶傷的女性特種兵。
一切順著劇情推敲起來,合情合理,鄭雪松非常滿意。
“喋血刀疤,傷痕玫瑰。”鄭雪松覺得韓訓帶給他的驚喜,正如文鶴山說的那樣源源不斷,“好,就照女兵設定改,我們選角多要幾個女兵。”
劇本敲定,折磨的就不是編劇,而是演員了。
軍訓選角幾乎是軍事片的傳統,長空影視中心熱烈歡迎明星們報名參與主角選拔,但是更多的參選人都是來自解放軍藝術學院的學生或者軍界新人。
畢竟,明星們誰願意放棄美美美的生活,跑到軍營裡摸爬滾打吃苦受罪呢。
選角的淘汰環節,劇組直接將長空影視的班子搬入了片場當地的新兵營。
烈日當空,萬里無雲,操場上站著一排又一排筆挺的迷彩服和軍裝,身高參差不齊,男女搭配,全是寸板,煞是好看。
韓訓坐在陰涼的休息蓬裡,心中一片暢快。
難怪當初他站軍姿,長空影視的人在背後七嘴八舌聊天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