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塗著紅色丹寇的指甲。
刑警隊裡本來是不允許這樣打扮的,不過,她爸是副局長,厲言受到過上面明裡暗裡的提示,也懶得管她。
見這幾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蔣可可揚了聲音,“我告訴你們,這女孩是被姦殺的,死的時候全身的血都被放光了,四周還灑著玫瑰花花瓣。你們說,這兇手變態不?”
“真的假的呀?”平時老拍蔣可可馬匹的陸無雙忙接道,“這算是今年最惡劣的連環兇殺案了吧。從上個月3號那個女模特被殺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個了。聽說上面下達了指令,要局長在一個月內破案呢。”
“這麼慘啊……”
禾藍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攜了資料放入資料袋,轉身就要走出警署。出門的時候,蔣可可忽然叫住了她。
禾藍回頭看著她,“有事嗎?”
蔣可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手往堆滿了瓜果皮屑的桌面上一指,“桌面那麼亂,你幫著清理一下再走吧。”
禾藍看著亂糟糟的桌面沒有搭話,這本來不該是她的工作。
丁宜有些尷尬,站出來猶豫著說,“可可……這不太好吧?”
“你給我閉嘴!”
丁宜的臉色白了白,沒有再說話。在這批新來實習的女警裡,她的膽子一向是最小的,禾藍也不想拖累她,慢慢走過去,自發地整理起桌面來。
蔣可可很得意,但是,笑容還沒從臉上消失就尖叫了一聲,捂著手不停哈氣。
禾藍提著手裡的水壺,歉意地看著她,“不好意思,我沒看到啊,看我這毛手毛腳的。”她作勢要上去幫蔣可可擦,卻又不小心碰翻了桌面上另一個水壺。這下,一壺滾燙的熱水都倒到了蔣可可身上。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傳出警署,幾個本來想看好戲的女警連忙手忙腳亂地幫忙,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禾藍回去的時候,心裡還覺得挺好笑的。按理說,她比蔣可可年長几歲,不應該這麼和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計較。但是,看到她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心裡就是不爽。
汽車在道上行駛,窗外的風景飛掠而過,只在她眼底留下了淡淡的剪影。厲言從反光鏡裡看到她的臉色,蒼白沉默,心裡不由軟了軟,柔聲問道,“最近是不是很累?”
禾藍“啊”了一聲,才意識到他在問她,“……還好。”
厲言笑了笑,“我看你最近總是走神,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沒有……阿潛快開學了,我想著幫他準備一點東西。”
厲言注意到,說起這個弟弟的時候,禾藍的眼底非常柔和,流淌著星月一般的光彩。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對禾藍的性子也有些瞭解。她看著文靜,骨子裡其實是一隻小野貓,關鍵時候半點也不願認輸。
平時,她的性格也不怎麼外向,看上去甚至有點冷清。只有在談到這個弟弟的時候,她才會從心底透出幾絲笑意。
厲言只知道她弟弟叫白潛,在二中上學。其他的時候,她不說,他也不好追問。但是,每次只要一想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單獨住在一起,他心裡就很不是味兒。雖然嚴格來說,白潛還不能算一個男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在城南的一個老式弄堂裡停下來。厲言堅持要送她,禾藍也不好太拒絕,兩人便一起沿著古舊的簷廊下走著。
芸城是江南水鄉,除了市中心之外,很多是這樣古老而寂寥的小巷。黑色的瓦片,白色而微微泛黃的牆皮,透著歲月的顏色,帶著說不盡的哀愁與纏綿。廊下連著的是盪漾的水波,幾條烏篷小船在河面上悠閒地晃盪。
小時候,禾藍也想一輩子安安靜靜地在這樣與世無爭的環境裡過一輩子,沒有貧窮和困苦,沒有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