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聲音,“你把他怎麼了?”
白潛也過了很久,才冷淡地說,“殺了。”
禾藍永遠都記得這一天,她衝進去的時候,杜別已經身首異處。滾圓的頭顱在地上轉了轉,正好捱到她的腳步。禾藍尖叫一聲,摔在地上。牆上的刑具還沾著血,殘留著一些不明肌肉和皮,她捂住臉,忍了忍,眼淚還是留了出來。
“傷心嗎?”白潛從後面俯身下來,撫摸著她的面頰,“他和我作對的時候,就該料到有這種下場。你覺得我狠毒,我還覺得我不夠狠。”
“他已經輸了,你都不放過他?”
“我不想讓你見他最後一面。”白潛有些執拗地笑,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凌樞也一樣,或者,你更喜歡叫他謝明珂。不管是誰,只要多看你一眼,多碰你一下,我都要他不得好死。”他扣緊了她的下巴,冷靜地看了會兒,忽然鬆開。
藉著慣力,禾藍的頭被甩到一旁,不由自主地顫抖。
她從來都沒覺得,她的阿潛是這麼可怕。他已經瘋魔了,只要和她有關的任何事,他就會失去理智。
杜別……杜別……
禾藍對他的記憶忽然清晰起來,停留在多年以前他撫摸她頭髮的時候。心裡還是痛,還是會痛。就算決定不再有瓜葛,她也不希望他落得這麼個結局。
禾藍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竹樓,快速地掩上了門,彷彿外面有魔鬼一樣。
一回頭,她的腳步就停在原地。
月光下,年輕人一身黑色勁裝,身上沾著一些灰塵,似乎風塵僕僕,從遙遠的地方趕過來。他從窗臺前回頭來看她,似乎闊別已久,“我等你很久了。”
☆、第52章
1月裡的箱根還下著雪,從山口望去,天地間一片銀白,幾乎和上方萬里無雲的天空同色。山澗裡的溫泉冒著蒸蒸熱氣,氤氳著漫山遍野的寒緋櫻,紅色妍麗,從潔白的雪地裡神展出枝椏,綻開血紅色的花瓣。
山澗深處,被麒麟怪石包圍著的谷裡,有一座四角翹簷的日式傳統屋舍,白牆黑瓦,臨水而建,四周是怪石堆砌的天然溫泉和從山縫的泥土裡長出的寒櫻,還有屋舍旁岸邊傲然挺立的青松。
禾藍站在屋舍外的長廊上站了很久,直到身後傳來另一人的腳步聲。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身後人沒有應聲。
禾藍轉過身。
他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黑色的對襟振袖和服,只有腰帶是白色,襯著他蒼白的臉色更加漠然冷峻。他沒有穿鞋,只套著雙白色的直筒襪,走了幾步,推開屋舍的移門。
長長的玄關,木板暗中帶著點紅,禾藍脫了木屐,跟著他進了內間,一拂下襬,跪坐在桌案對面。
“……謝……”經過這麼多變故,禾藍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才好。
“你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
禾藍想了想,還是道,“告訴我兇手是誰吧,你這麼藏著掖著,我們誰都不好過,還不如來一個了結。
凌樞道,“現在還不可以。”
“什麼時候才可以?”
“等白潛來了,等他把那個盒子還給我,等我們之間有了一個了斷,我自然會告訴你。”他從盤子裡取出一個青釉色的茶杯,慢慢倒入茶水,也給她倒了杯。
禾藍卻沒有興趣去飲。
“應該要不了多久了。”當初,他趁著對方內亂的空隙才擄走了禾藍,以白潛的性格,一定會很快過來。只是,戰爭和動亂總會牽絆住他一點,雖然很想馬上過來,想必也會隔一段時間。
凌樞望著外面潔白的雪、緋紅的櫻,有時神色非常茫然,“我最近心裡空空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知道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