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白潛不在的這幾天,她簡直度日如年。
人,總是離開才知道珍貴。禾藍坐在陽臺上發呆,身體無力地動不了,簡直像行屍走肉一樣。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杜別進來,給她端了一杯熱牛奶,“喝一點吧,你一早上都沒有吃東西了。”
禾藍根本就不看他。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但是,我希望你能諒解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很害怕……”他伏下來,從下面仰視她。
禾藍索性閉上了眼睛,扶住輪椅的扶手,就推進了室內。因為肌肉無力,她推地很艱難,但是,也擺脫了身後的他。
杜別再也忍不了她這種漠然了,手中杯子“砰”地一聲砸在地上,“你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嗎?”
禾藍在輪椅裡閉著眼睛假寐。
杜別跨進了門內,死死地盯著她,捉了她的手,把她從輪椅裡拖起來,推倒在床上。禾藍被他深深壓進床裡,綿軟的床鋪凹陷了一半。她蒼白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他,眼底沒有流露出一點生氣。
囂張的慾望就那麼停歇了,杜別的額頭冒出了汗,被她這種目光看到自慚形穢,難受地快要死了。他痛苦地抱住頭,像個孩子一樣哭哭笑笑,摔倒在床裡。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明明自己才是掌控者,這一刻他卻覺得,她才是牽線的那個人。而他,只是一個木偶而已。如果他能不那麼在乎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痛苦?如果他能忘了記憶裡那個禾藍,是不是就會好受一點?
可是意難忘,忘不了。有些事情,早就像血肉一樣長進他的身體裡,怎麼都忘不了。人的心,哪怕再硬,總得有什麼地方是軟的。不然,不就和沒心一樣嗎?人無心,怎麼活?
——人無心,不可能活。
“你想著他會來救你嗎?”杜別收斂了心裡的苦澀,對她道,“我會帶你離開,然後藏起來,讓他永遠也找不到。”
“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找到的。除非——”禾藍露齒一笑,清冷脆聲,“你殺了我。”
杜別嚇得流了一後背的冷汗。
殺了她?那不如殺了他吧。他踉蹌著逃了出去,匆忙中,連門都沒帶上。禾藍看著他離開,才收回視線。
現在,她也就這種伎倆了。杜別對她,恐怕沒多少耐心了。原本以為,他會去找白潛,和他短兵交接,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有別的打算。也許,他有什麼別的計劃……
日子平靜地不像日子。
雨夜,無星。
窗外沙沙沙沙的聲音把禾藍驚醒了,是大雨篩過葉片的聲音。
她躺在床上,微微蹙著眉。雨聲很響,打在芭蕉葉上,聽著很亂。在這樣雜亂的夜雨聲中,隱隱交雜著一些悶響。一會兒,窗外劃過一道閃電,一瞬照亮了室內,聲音更大了。
禾藍終於辨認出來——那是槍聲。
她驚喜地從床上起來。這幾天,她很安靜,杜別沒有再給她打藥。所以,她雖然無力,還能勉強行走。
但也只是勉強而已,才走了幾步,因為著急了一點,她腳下一軟就摔倒在地上。禾藍咬緊了牙,用手肘撐著向前匍匐,爬了很久,終於爬到了陽臺上。
下面已經混戰成一團,分不清彼此。槍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聽得地人振聾發聵。
黑夜裡的閃電照亮了禾藍慘白的臉,卻讓她的心激動地快要跳出來。雖然她沒有看到白潛,但是,她認出了那方為首突擊的人——是穆稜和林忠。
激戰了半個小時,房門從外面被人猛然撞開,幾個士兵衝進來,“禾藍小姐,有人襲擊,快和我們走。”
禾藍抓住窗框,堅決地搖頭。
隊長頭痛不已。戰爭前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