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言道:“好了,你也累了,快帶孩子進去吧。我……過幾天再來瞧你。”
“你不用來了。”杜恆霜硬邦邦地道,“你要見孩子,我隔兩天就把孩子送到你家。他們要願意在你家住,你就留他們住下吧。”說著,甩手悶頭就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留下淚來。
她的心裡充滿挫敗感,只覺得自己活到現在,沒有一件事是做的妥妥帖帖。無數次辛辛苦苦地付出,卻總是費力不討好。在蕭士及那裡如此,如今三個孩子這裡,也逐漸有這個苗頭了。
終有一天,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會高高興興離她而去,回到蕭士及身邊。
雖然杜恆霜知道孩子們姓蕭,終究是要回到蕭家,可是一想到他們明顯跟蕭士及這個不常在他們身邊的爹爹更好,心裡就止不住地難過。
蕭士及看著杜恆霜的背影,看見她微微抽動的肩頭,臉色霎時一變。
她在哭……寧願拿刀跟自己拼命的霜兒,居然在哭……
再想想剛才幾個孩子跟自己的親熱勁兒,杜恆霜站在一旁孤零零的身影,還有他們兩家這麼多年的經歷,蕭士及突然有一種跟杜恆霜心靈相通的感覺。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杜恆霜心裡的孤獨和恐懼,感覺到她的疲憊和傷感。其實自己何嘗不是跟她一樣,從小到大,都是靠一個人苦苦掙扎,同時把對方當做是心裡唯一可以依靠的溫暖……
他們本來只有彼此,在彼此的心裡都是最重要的地位。
蕭士及一下子管不住自己,明知道杜恆霜討厭他自作主張、自說自話,他還是又一次行動比腦子想得更快。
見歐養娘和知數她們幾個人從大門出來接孩子,蕭士及快步上前,從後面攔腰抱住杜恆霜,往上托起,轉身就上了馬。
杜恆霜大驚失色,顧不得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憤怒地轉頭問蕭士及:“你又在發什麼瘋?!”
蕭士及卻一手緊緊摟住她,將她固定在自己身前,另一隻手揮動馬鞭,往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那馬嘶叫一聲,順著大路往前狂奔而去。
歐養娘快步走過來抱起陽哥兒,知數和知釵一人一個,拉住平哥兒和安姐兒的手,和他們一起看著蕭士及騎著馬帶著杜恆霜遠去的背影。
“歐養娘,這可怎麼辦?”知釵有些著急。
錢伯從門裡走出來看了看,搖頭道:“沒事的,別擔心。快帶孩子們進來吧。”
“爹帶娘去哪裡?”安姐兒好奇地問道。
平哥兒眯眯地笑,“不告訴你。”
陽哥兒有些委屈地看著前方,大叫:“買糖!買糖!娘買糖!”
知數和知釵一起笑起來,誇他道:“陽哥兒真聰明,可不是帶夫人去買糖去了……”
幾個人笑著進了屋子,關上杜家老宅的大門。
蕭士及帶著杜恆霜一路不停地狂奔,一直出了城門,往長安城外的山上跑過去。
到了馬不能往上跑的地方,蕭士及就抱著杜恆霜跳下來,將她背在背上,一步步往上爬。
杜恆霜氣得不行,一路又踢又打又罵,蕭士及始終不理她,除了護住她的身子,不讓她往馬下跳,就任她打任她罵。
杜恆霜拔出匕首,蕭士及卻眼疾手快,一把將匕首從她手裡奪過,扔到路邊的草叢裡。
男人的體力,本來就比女人要強。
更別說蕭士及是從小就跟著名家習練的練家子。
若不是蕭士及讓著她,杜恆霜連動彈的機會都沒有。
杜恆霜鬧了一路,終於累了,有氣無力地趴在蕭士及背上,一動不動地任他往山上走。
那山不算很高,但是山路卻很狹窄陡峭。有好幾處地方,蕭士及一個不慎,差一點就要倒退著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