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真真和太子一齊抬起頭,下死眼看了杜恆霜幾眼。
杜恆霜毫不畏懼地看看崔真真,又看看太子,冷笑道:“捉賊拿贓,捉姦拿雙。你們沒有一個人看見我殺人,就憑一支箭就給我定罪,我縱然死了也不服!”
太子此時已經容不得杜恆霜,唯恐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杜恆霜知曉,便冷笑道:“秦國夫人,你說你沒有殺崔五郎,誰能證明?——你到這邊來,見到過誰?”說著,指了指許紹,“是不是見到他的三公子,許言朝?!”
杜恆霜窒了窒。她想,她不能把許言朝拖進來。一旦說出許言朝,殺死崔五郎的真正凶手很可能就知道他殺錯了人,許言朝就真正危險了。
如今他們在明,兇手在暗,她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杜恆霜便搖搖頭,道:“我沒有見到任何人。我一個人過來走走,走累了回去了,在御花園入口處遇到我三弟許言朝,就跟他一起去甘露殿歇腳去了。”
“那就是說,從你離開御花園,到回到甘露殿,這中間沒有人能夠證明你在做什麼?”崔真真眼神閃爍著問道。
杜恆霜笑了笑,“你們不是找了那麼些人查到我做什麼去了嗎?現在怎麼又問我?”
“可是那些人都說,看見你往這邊來了。”太子頓了頓,揮手道:“既然秦國夫人說不出自己不在場的證據,那孤就不客氣了。——來人!將秦國夫人押入天牢!等大理寺定罪之後,等待秋後問斬!”
終於把杜恆霜搞死了!
崔真真眼裡的喜色再也藏不住,忙垂眸低頭,唯恐被人看見。
在場的人看看躺在小石屋裡的崔五郎,再看看不肯說實話的杜恆霜,心裡都有些疑惑。
毅親王有些不忍,道:“太子殿下,這件事還要再查一查。”
太子點點頭,“確實要查。但是目前秦國夫人的嫌疑最大,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把她關起來。”
幾個內侍一擁而上,抓住了杜恆霜的胳膊。
杜恆霜下意識掙扎起來,用腳踹得內侍直往旁邊躲。
崔真真惱道:“太子面前,潑婦焉敢放肆!”說著上前直抽了杜恆霜兩個耳光。
杜恆霜雙臂被內侍拽著,無法反抗,只得將頭迅速往旁邊偏了偏,躲過崔真真尖利劃臉的長指甲,但是脖子上還是沒有逃過,被崔真真長長的手指甲劃出一道血印。
雖然毅親王不斷給蕭士及使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蕭士及忍了又忍,在看到杜恆霜被幾個內侍抓住胳膊,被崔良娣痛毆之後,蕭士及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抓住崔良娣的胳膊,將她一拖一帶,狠狠地往太子身邊扔過去,大叫道:“住手!”
崔真真被蕭士及推得踉踉蹌蹌,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太子見狀變了臉,肅然道:“蕭參將,你敢犯上?!”
蕭士及拱了拱手,道:“一個妾室,也敢稱上?——太子殿下,秦國夫人的品級比崔良娣要高,崔良娣卻敢毆打秦國夫人,請問誰才是犯上?!”
“她是兇手!陛下很快就要奪去她的封誥,還敢在我面前仗腰子!”崔真真扶著宮女的手站起來,瞪了蕭士及一眼。
蕭士及當著太子的面,還是沒有下重手,不然以他的力氣,一拖一拽,能把崔真真的胳膊直接拽下來……
“她是兇手?——請問崔良娣,你哪隻眼睛看見她親手殺了崔五郎?!”蕭士及義正詞嚴地問道。
“崔五郎被箭射死,能從十步之外將羽箭射到這小孔之內的人,只有她!而且她剛才到這邊來過,她又跟崔家有過節,崔五郎奪了她弟弟的心上人。——這些理由還不夠嗎?!”崔真真伶牙俐齒地道,將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蕭士及一伸手,厲喝道:“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