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負責維持秩序的護衛有身邊帶著弓箭的,忙取下來給蕭士及。
蕭士及一手彎弓,一手搭箭,看都不看那門上的圓洞,退後十步,對著崔真真和太子道:“看好了!”說著,手一鬆,一支箭呼嘯著射到那門上的小洞裡,落到門裡躺著的崔五郎的背上,跟剛才那支箭,正正好好並排列在一起。
“看見沒有?她的箭法是我教的。她能十步穿楊,我就能百步穿楊。——你用這個理由說她是兇手,簡直是欲加之罪!”蕭士及將弓箭還給那護衛,衝過去將拽住杜恆霜胳膊的內侍推開,將她護在懷裡。
杜恆霜抿了抿唇,並沒有推開蕭士及的護持。
毅親王很是惋惜蕭士及的衝動,見狀忙打圓場,道:“看見了吧,兇手沒那麼簡單的……”
“二弟你糊塗了吧?!”太子冷笑著打斷毅親王的話,“既然他們兩人都有這本事,那兩個人都有嫌疑。說不定是合謀!——來人,把蕭士及也抓起來!”
太子的內侍互相看了看,畏畏縮縮往前走,試探著要抓蕭士及。
但是蕭士及面色陰寒,冷冷地看他們一眼,他們就不敢上前了,只在旁邊做躍躍欲試狀。
杜恆霜抬頭看著蕭士及,深吸一口氣,道:“你不用如此,我的事跟你無關,也不會領你的情。”她不想把蕭士及扯進來。
蕭士及笑了笑,“以前都是你給我出頭,現在該我為你出頭了。——這件事跟你無關,你不要亂攬上身。”
“你相信我說的話?”杜恆霜聽見蕭士及話裡有話,忍不住狐疑問道。蕭士及以前一向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甚至曾經認為她就是無知婦人,還沒有穆夜來有見識……
“我不信你,又能信誰?以前是我糊塗,沒想明白這個道理,讓你受委屈。我只盼著,你能再信我一次,信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蕭士及定定地看著杜恆霜,伸手捋了捋她剛才被幾個內侍拉扯時弄亂的秀髮。
杜恆霜淚盈於睫,忙扭頭用帕子堵住嘴咳嗽兩聲,回頭道:“好,既然你信我,我自然不能辜負你的信任。”說著,杜恆霜回頭,看著在一旁眼神閃爍的太子,和沉默不語的毅親王,道:“太子殿下、王爺,我請求刑部、大理寺和京兆尹三處的仵作來給崔五郎驗屍,以查證死因。”
旁邊的內侍忙道:“御醫剛才查證過了,崔五郎確實是死了。”
杜恆霜淡淡地道:“御醫只能判斷崔五郎有沒有死,卻不能判斷他是怎麼死的。所以我要求有三部的仵作分別驗屍,以查明死因。”
崔真真偎在太子身邊,不以為然地道:“還要仵作驗屍?——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崔五郎是被箭射死的。沒長眼睛的人,摸也能摸到他背上插著一支箭,難道還能有別的死因?”
杜恆霜微微一笑,往眾人面上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道:“按大齊律例,只有仵作才能判斷意外身亡的人的死因。不管長眼睛,還是沒長眼睛的人,只要不是仵作,就無法證明一個人的真正死因。不過,”杜恆霜頓了頓,又道:“除了仵作之外,還有人,是知道崔五郎的真正死因的。”
“誰?”崔真真下意識問道。
杜恆霜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側了側頭,“兇手。——只有真正的兇手,才能一口咬定崔五郎的死因,甚至連仵作都不用驗。崔良娣,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崔真真大怒,指著杜恆霜道:“你血口噴人!你說我是兇手!”
“真是好笑。剛才我說的話,大家聽得清清楚楚,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你崔良娣是兇手?——還是你心虛了,此地無銀了?”杜恆霜毫不猶豫抓住崔真真話裡的漏洞,把髒水順手回潑。
崔真真被問得啞口無言。如果她再攔著仵作驗屍,那她也逃不了“兇手”之嫌,只好說杜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