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安國公就不要砌詞狡辯了。您若是真的信這種鬼話,您身邊早就鶯鶯燕燕不少人了。”
安子常反倒笑了,“其實真真假假又何必深究呢?——我身邊的鶯鶯燕燕本來就不少,你不用為我擔心了。”然後又略做解釋,“……說起來,恆霜跟我是親戚,我們不算外人。而且蕭都尉跟我還有些交情。你們住在這裡沒關係,我會使人給他送信。”
這樣應該就不會有誤會了。
諸素素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您早說啊,嚇得我白擔心一場。”
安子常攥著馬鞭的鞭梢在額頭輕輕敲了敲,道:“不跟你廢話了。我跟你說正事。——你們暫時不能回長安。我剛剛接到訊息,那夥襲莊的流民,跟宮裡頭有個很厲害的人有關係。若是她想對付恆霜,你們回長安就是送死。還不如先在我這裡躲一躲,先靜觀其變。而且蕭都尉出征在外,我擔心恆霜獨木難支。還是等蕭都尉回來,你們再回長安吧。”
諸素素被說得一愣一愣地,過了許久才道:“原來是跟恆霜有關。我還以為是我得罪人了……”
安子常嘆口氣,拿馬鞭指著諸素素道:“你以為跟你沒關係?加上你,那人才更加想要了恆霜的命。總之你惹得麻煩也不少。且先躲著吧,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諸素素皺著眉頭,抱著胳膊在屋裡走來走去,想了半天,搖頭道:“我覺得不妥。正因為有人要對付恆霜,我們更加不能躲著。我們應該光明正大回到長安,看那個躲在暗處的陰險小人會不會再施奸計。”
安子常恨不得對著諸素素的榆木腦袋狠敲一記,低聲呵斥道:“你也知道那人在暗,你們在明,為什麼要送上去做靶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可是躲在這裡,若是讓那人知曉,將我們暗中做掉……”諸素素狐疑地盯著安子常,“宮裡的人……宮裡的誰?”
安子常見諸素素這副樣兒,更加不想跟她說實話,打著哈哈道:“宮裡的貴人,哪裡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揣摩的?”頓了頓,又道:“你們躲在我這裡,別人一定不會知道的。這個你可以放心。”
“放心?你憑什麼讓我放心?”諸素素對安子常不是很瞭解,除了知道他是陛下親封的安國公,如今和蕭士及一樣,並稱為“帝國雙璧”的軍中戰神,不知道他別的本事,對他的事蹟也不是很清楚。
安子常笑著道:“等恆霜醒了,你問問她吧。就知道為啥躲在我這裡,外面的人絕對找不到了。”說完,安子常看了看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空,提點諸素素道:“我要走了。你們安心住下,這裡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而且知道你們是從安西來的親戚,更不會起疑。過兩天,我就讓人去散佈訊息,很快你們葬身火海的訊息,就要傳到長安了。”這是要死遁了?
諸素素對這個法子半信半疑,但是想到安子常說會給蕭士及送信,她也覺得應該不會有問題。
只要蕭士及不對杜恆霜起疑心,別人不管傳什麼謠言,應該都動搖不了兩人的夫妻感情。
而且這件事,確實滋事體大,關係到她們兩人的小命,絕對不能莽撞。
往深處想,不管將來有什麼誤會,只要人還活著,就有解釋清楚的那一天。
若是隻顧著枝枝蔓蔓,為了所謂的“名節”矯情亂作,把小命兒給作掉了,那麼,哪怕蕭士及一世懷念杜恆霜,又有什麼意義呢?
杜恆霜成了死人,蕭士及會有新的妻子。到時候新人溫香軟玉抱在懷裡,哪個男人還會記得黃土壟中孤零零躺著的那個原配發妻?
人生長著呢,不能爭一時之氣。
所以她們最需要的,是活著,一定要活下來。
只有活下來,才有為自己報仇雪恨的那一天,也才有去揭穿對方陰謀詭計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