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雕一樣,就這樣在床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了,知數催他們起床的聲音在屋外響起來,兩人才驚醒過來。
“到底是年紀上來了。你擱的我的肩膀都麻了。”杜恆霜艱難地抬了抬胳膊。
蕭士及沒說話,卻用手握住杜恆霜的臂膀,給她慢慢活血揉按,直到她的胳膊再沒有痠麻之意,才起身下床給她拿衣衫過來。
“……那今天還去不去許家?”杜恆霜有些擔心地問道。
昨日許家算是跟他們蕭家劃清界限,再不能當親戚走動了。
“當然要去。他們雖然不再當我們是親戚,但是同朝為官,這個行,怎麼都要去送的。禮數做足了,陛下才不會生疑。再說,雪兒和言邦還沒有回來。看這個樣子,你要做好準備。”蕭士及去浴房洗漱。
杜恆霜嘆口氣,跟著進來道:“言邦大概是沒法再叫你姐夫。但是雪兒,我敢保證,她絕對不會不認我們的。”她和許紹孰輕孰重,對於杜恆雪來說,應該是想都不用想。
蕭士及“嗯”了一聲,“那就好。”因為他的原因,許言朝已經不認他們了,若是雪兒也跟著不認,蕭士及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杜恆霜……
“讓你為難了。”蕭士及從浴房走出來,再次向杜恆霜道歉。
杜恆霜卻正色道:“你別這麼說,別像你欠了誰似的。”頓了頓,杜恆霜繼續道:“你不欠誰的。許大人這個下場,是他早年種的因。他當初若是沒有這樣心狠手辣,一定要逼公公說出歐陽紫的下落,蕭家也不會家破人亡。他既然做錯了事,自然要付出代價。難不成,他娶了我娘,大家就要原諒他逼死人的過錯?——憑什麼?!”
蕭士及深深地看著杜恆霜,伸手過去,重重地握住她的手,叫了一聲:“……霜兒。”聲音中帶了幾分哽咽。縱然他知道,杜恆霜從小就不喜許紹,他也很感激她為他說的話。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兩人收拾好了,出去坐車去京兆尹府,繼續隨禮。
方嫵娘見杜恆霜沒有到她房裡來,特意命人叫她進來,要跟她說話。
謝氏昨天聽許言輝跟她說,以後要同蕭家保持距離,不要再當他們是親戚,覺得杜恆霜和蕭士及今日大概是不會來了,就不知道該如何回方嫵孃的話。
從方嫵娘房裡出來,謝氏徑直去找許言輝,問道:“老夫人要見秦國夫人,可是你昨兒說了跟蕭家不再當親戚走動,人家怎麼還會上門呢?你看這可怎麼辦?”
許言輝和許言朝是不再當杜恆霜和蕭士及是親戚,但是方嫵娘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出言拒絕呢?
許言輝緊接著又想到一層。若是他們和蕭士及之間太過疏遠,甚至勢同水火,不免會引起永徽帝的猜疑。
一旦讓永徽帝有了興趣,查一查他們兩家為何自從許紹去世,就變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很危險啊……
許言輝苦笑,“你讓我想想。”他得想出一個藉口,當著眾人的面,和蕭家鬧翻最好。
情急之間,他想到蕭士及和杜恆霜最忌諱的事情,還有一直向他打探訊息的封娘子,拍了拍腦袋,咬牙道:“拿我的帖子,找封娘子要個人過來……”
謝氏依言派人去封娘子那裡借人。等她回到內院,卻在賓客名單上,看見杜恆霜還是來了,忙道:“快請秦國夫人進來,就說老夫人有話要跟她說。”
謝氏很聰明地沒有追問為什麼不再跟蕭家當親戚走動。因為她知道,這其中,必有天大的過節。她知道了也無益。
許紹的死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她這個當家人。她知道,許紹雖然年過七旬,但是身子一向不錯,結果在柱國公過來密談幾天後,就“中風”過世了,忒也巧了些……
杜恆霜跟著婆子來到方嫵娘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