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女子孤身前行,我陪你如何?”三表哥依然溫潤君子模樣, 隻眼底一片青,可見日子不好過。也是,一件事接一件事, 讓侯府越來越成為京城笑柄, 他再裝儒雅也依然是笑話。
這會子望著姚妍一片情深義重模樣,讓姚妍差點吐了出來。最討厭明明薄情,卻偏偏裝深情的渣男, 比一開始就渣的明明白白男人還讓人厭惡。
而四表哥,往日裡眼角眉梢全是輕佻,如今卻沉默許多。這會子被張氏拽過來,眼睛還是垂著,面無表情。
姚妍齒間擠出一聲笑:“表哥就是表哥,怎麼也成不了親的。我爹有兒子,用不著他們。有這功夫倒不如出去找點事情做,省得再過幾個月,侯府窮的要了飯。”
說什麼怕她孤身一人,當初火急火燎將她從蘇州府帶出來,也不過是幾個奴才陪著而已。且那些奴才目的也不是保護她,而是保護她的財產而已。
張氏想怒,卻還是擠著笑:“還請外甥女求一求安王,將那些欺負咱們侯府的人教訓一番。”
姚妍點頭:“很是。不過話多之人不討好,該閉嘴還是要閉嘴。”說完轉身離開,只留下搖曳裙襬。
三表哥眼色黯淡,像是被人拋棄一般。四表哥冷笑:“當年她就看不上你,如今咱們成了狗,她會看上你?”
三表哥看了弟弟一樣,連吵架都懶得吵。表妹一句話說得對,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找事做了。這個家,已經不能給他庇護。
當初在京城闖出君子名頭,是為了待價而沽遇明君,而如今卻被父親狠狠連累。三表哥眼底也流出一絲狠。
這陣子父親消失,他覺得一死百了也好。如今侯府只是沒落彷徨,若是父親活著,很可能就是罪狀累累,最後抄家流放了。趁有緩衝,他快快投靠哪位大樹才好。
看著三哥明明最市儈卻努力維持一副清高模樣,四表哥嗤笑一句,眼裡卻全是狠。不過一個女人,還想在他這裡囂張,還真是找死。只有他活著,就一定找機會弄死她。
不管人心如何,姚妍只一心忙碌南下之事。
從大運河南下,一重田,一重水,一重山,一路全是美景,與冬季顛簸北上完全不同。也可能心境變了,當年處處危機,今日心願幾乎達成。
至於侯府之人還活著這件事,在姚妍這裡不算大事。畢竟活著才更好承受折磨,她還不捨得讓這幫子人早死。
沒有了糟心事,還有父親棺木相隨,姐弟二人或輕聲說笑,或聊童年趣事,或聊日後人生,近一月水程與當初北上完全不同。
到了江南之地,日日煙雨,小雨飄灑在人身上臉上,從小在此長大的姐弟二人反而不適應。
景元笑:“不過去了京城小半年,卻感覺活了半輩子,適應了闊朗大氣,倒覺得這細雨愁人。陰雨天總是容易讓人多思惆悵,還是陽光普照來得亮堂。”他說得是真心話,感覺前世就是京城人一般。只是前世夢裡過得一般,這一世過得順心如意。而且有姐姐相伴,人生美好。
姚妍也跟著點頭:“可見咱倆都過得好,不然早日日想回老家。不過咱們尋回父親,母親也在此地,京城再好,我還是不捨得離開家鄉。”
聽姐姐這樣說,景元覺得也很對。爹孃在此,他們姐弟二人卻北上,太過不孝。“姐姐說得很是,爹孃就咱們兩個,豈能丟下爹孃出門。姐,我覺得考中舉人就不錯,然後在家鄉教書,如何?”
姚妍:“……”她不是這個意思。“好好讀書,爹聽著呢,生氣了打死你。咱姚家幾輩子從商了,爹孃可對你寄予厚望。”
景元吐吐舌頭:“是是是,知道了,光宗耀祖咱們老姚家還靠科舉,給姐姐當靠山也要靠科舉成名。”
“胡鬧,沒個學子正經模樣。”姚妍扯了弟弟耳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