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林盡染點了點,“不敢?你有何不敢,你岳丈都說你僭越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頓了頓,又緩和些語氣,不容置否的說道,“坐下吧,朕讓你坐的。”
林盡染趁此偷摸抬了一下頭,看了眼楚帝,正值楚帝便一直盯著林盡染呢,眼神相撞,林盡染立刻便低下頭,緊跟著說道,“草民萬萬不敢。”
“朕下旨讓你坐的!”只見楚帝怒極反笑,“快點兒,朕仰著脖子跟你說話累。”說著便扭了扭脖子。
林盡染只能小心翼翼地端坐到楚帝對面,未敢動分毫。
楚帝手指輕輕點著憑几,便問道,“你岳丈,就比你聰明。他雖是武將,你向他要學的可還有不少。”
“這個是自然。”林盡染此時也不知這個楚帝究竟要說些什麼,心中都忍不住要顫幾下。
“你可知你岳丈為何要說你僭越的事?”楚帝依舊是輕輕點著憑几,恰似無意的說道。
林盡染轉成跪姿,拱手拜道,“因為草民確實逾矩了。與突厥人談條件,應由陛下來提。”
楚帝右手擺了擺,示意他坐好就行,“坐坐坐。今日只當是閒聊,不用拘束。”又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朕在殿中與你岳丈說的可沒有客套,朕確實授權你與突厥人談條件,一來畢竟突厥王子是你抓來的,二來朕也說過要給你個機會,看看你應對這使團的能力。你岳丈聰明就聰明在,他知道什麼時候該站出來給你撐腰,又該用什麼方式把談判的主動權給你要過來,朕最後還要得跟你說朕的條件。如此一來便讓你兩邊都有了主動的話語權。這樣說,你可是明白了你岳丈大人的良苦用心?”
林盡染聽完立刻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楚帝面前俯身拜倒,高聲喊道,“草民有罪!也望陛下勿要怪罪岳丈大人。”
楚帝有些生氣,便是一腳就踹到林盡染身上,林盡染一不留神便摔倒在地,只聽楚帝怒罵道,“朕與你說了,只是閒聊,還與朕講這些禮!朕若真要怪罪,跪在這裡的便是你翁婿二人,而不是你一個人了!”
都說帝王心思最難揣測,這冷不丁的就是一腳過來,林盡染又重新跪著,這次卻是直起身,拱手說道,“陛下,草民惶恐。”
“你若喜歡跪著,朕倒是可以讓你在文英殿外跪足一晚上!”
“草民還是喜歡坐著。”說著林盡染便立馬跪坐到楚帝對面,弄得楚帝也是苦笑不得。
“你岳丈便如朕皇叔一般,這種小事,朕不會放在心上。”說著楚帝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頓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今夜過後,突厥使臣定會重新商議談判的籌碼,而朕的要求只有一個,突厥王子可以回,但卻不是現在,你可明白?”
“草民記下了!”林盡染趕緊應承下來。
楚帝輕輕點了點頭,於是又閉上眼睛,恰似說著夢話一樣,說道,“北境軍中已有榮基了。時安嫁與你,她也算是個外人,你入仕,也算不得違背李家的祖訓。若是忠心於朕,長安城中就算只有一個林府也未嘗不可。”
說完還未等林盡染思考,便擺擺手說道,“退下吧,這下朕可沒說笑。”
林盡染身子頓了頓,便立刻起身拜別,“草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