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戲?
殿內的氣氛有些厚重凝滯。
半晌,皇帝看完帛書將之合起,隨手扔到桌案上:“不用去管,鹽鐵之事歷來是越禁止越猖獗。”
“皇兄英明,堵不如疏。若是逼得那些地方豪強無利可圖,恐怕會鋌而走險,還不如多收些稅收,讓他們底下人自己去打。”李玄風嬉笑著說。幾人中,似乎也只有他敢這樣恣意。
皇帝濃長的眼睫仍是微垂著,似是沉思,沒有應答。
裴鴻軒悄悄抬了下眼簾,不慎對上一雙漆沉深邃的眸子,心裡一驚,連忙垂下。
“希文你可有良策?”
皇帝問話,裴鴻軒當然不敢不答,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可設鹽鐵市官,在各個市集中設立代表,由各個代表來專賣食鹽,便將可矛盾轉移到那些豪強鄉紳內部之間。還可以設立舉報制度,凡是舉報私賣者,可獲高額獎勵,還可獲得一定時間的專賣權。這樣,朝廷便不用花費大力氣去整頓監管,自有下面人幫著監督管控,還可收取高額的鹽稅,何樂而不為?”
“妙啊,希文這辦法好。”李玄風忙不迭誇讚。
書生面皮薄,裴鴻軒被他誇得面頰微紅。
又有些忐忑地靜等著皇帝的指令。
過了會兒,一直靜默不語的李玄胤笑道:“就按你說的辦。”
劉全慣會察言觀色,連忙躬身稱是,領命退出去了。
待裴鴻軒也離開,殿內便只剩下皇帝和晉王兩人。
晉王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之色,頗有深意地笑了笑,望向他:“據梁世成的口供,衛娘子並非漕幫之人,但她似乎與漕幫關係密切。皇兄覺得,他說的是實話還是假話?”
“若是她真為漕幫之叛黨奸佞,皇兄又會如何處置她?”
殿內燭影明滅,將皇帝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
李玄胤垂眸睃了他一眼,神色毫無波瀾:“朕早就說過,要將漕幫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他的聲音過於冷寂,似驚得即將燃盡的燭火也被駭到,突兀地爆了一個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