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種情緒之下,這些留守兵士未免懈怠。起先三兩日還按著錢志業在時,勉強打起精神來值守。到得後來就三三兩兩喝點小酒賭兩把,鬆快鬆快。
難道誰還敢不張眼,跑到衛所來打劫不成?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還真是有人膽大包天,將主意打到了衛所。
袁昊成與衛初陽前來打探的時候,見門口守著的軍士竟然大白天喝酒,醉眼朦朧之際,眼睛直朝著衛初陽掃過去,笑嘻嘻向她招手:“小丫頭來喝陪哥哥喝兩杯。”
內心已經在考慮如何將這兩人暴揍一頓的衝動,面上還要裝小女子的羞澀,直往袁昊成身後躲:“大爺——”活脫脫小女兒模樣。
袁昊成只覺得身上雞皮疙瘩冒了起來,連自己也大感奇怪:平日稱兄道弟習慣了,心裡也未嘗沒對這女漢子存了些綺念,只因她容貌當真出挑,但……一聽她裝小女人,差點破功,當場笑出聲來。
章回之從後面伸臂將“楚楚可憐”的小丫頭撈到了自己懷裡:“二爺疼你!”
我呸!
衛初陽用眼神表達了“我才是二爺你算哪裡冒出來的二爺”的鄙視之意,藉著側身之際,在他腰際狠狠擰了一下,如願看到章回之眉頭微蹙了一下,還假意關切:“二爺哪裡不舒服?可要看大夫?”
章回之倒吸一口涼氣:小丫頭真狠!多大仇?恨不得擰下一塊肉來!
他當真覺得對這丫頭太寬縱了,還是她初去新甸,被他收拾的灰頭土臉比較乖巧可愛。
三個人從假裝路過從衛所打了個轉,已窺得裡面守衛鬆懈。走過去時候,方才招呼衛初陽喝酒的那軍士使勁搖搖頭,喃喃自語:“奇怪,方才那丫頭怎麼瞧著有幾分面熟?”
就連那富家老爺也似乎在哪見過。
同伴笑他:“不定是從哪個青樓妓館裡瞧見過呢,生的這般整齊的丫頭,這大老爺果然真福。”羨慕的同時又感懷自身,仰頭灌了一口酒。
那人聽得同伴如此說,也覺有理,遂將此事丟之腦後。
直等三天之後,衛初陽與袁昊成帶著四十名弟兄潛至衛所,大半夜摸進去,端了錢志業老巢,那這前調戲過衛初陽的軍士才想起來,狠狠一拍腦袋:他當真是喝糊塗了!那絡腮鬍子分明是盤龍寨的大當家,那小丫頭自然就是衛氏女了!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早被在衛所四處轉悠的章回之找到,一棒子敲暈,王呆盯著章回之老半天,這呆子生怕章回之分薄此次打劫財物,最後見他將個軍士敲暈過去,上前一刀就將這將將明白過來的軍士給結果了。
章回之悻悻回頭,直恨不得罵王呆一句:蠢貨!
他明明想綁回去好好教訓一番的!
這些山匪日常被衛初陽訓練許久,此刻行動起來,果然配合默契,將衛所財物劫掠一空,將所有死去的軍士們都堆放在一間房裡,關上衛所大門,趁著城門關閉之前,裝作在城中採辦了貨物的商賈出城而去。
衛所地處偏僻,平日路過的百姓也極少,好幾天之後屍體味道散了出來,被巡街的衙差聞到,推開緊閉的大門進去,才發現了這起案件。
施陽明一聽衛所軍士全殲,作案又在幾日之前,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親自帶人勘察現場,發現衛所被搜刮的十分乾淨,連塊銅板都找不到,回去就將巡街的差役罵的臭死:“都是吃乾飯的?整日在街上轉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事前就連一點察覺也沒有?”
差役們哪敢回嘴。倒是守城的小吏聽聞此案,想起數日之前的商隊拉了好幾車貨物出城而去,事到如今報上去恐怕於事無補,索性將嘴閉作個蚌殼,只當不知此事。
等到被施陽明問到頭上,罵的厲害了,這才吱吱唔唔吐露一二。
施陽明真是氣的肝疼,回府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