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珠兒對此還是懵懂無知的,完全不明白她家孃親在傷感什麼,摟著她家孃親的脖子撒嬌:“珠兒才不要嫁呢,珠兒要陪著爹孃!”
數日以後,通判大人再回衙署辦公,就發現每當自己落座之時,旁邊的人總用一種不忍卒睹的扭曲表情看著他,而且對他的臀部突然之間十分關切,隱晦的問候他:通判大人,您的臀部還好嗎?
通判大人對此十分不解。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這一年的秋天,尉遲修與劉遠道被斬首。因著他們家人早已被髮配營中做苦役,無人殮屍,許清嘉花錢僱人收殮下葬,入土為安。
很多人不能理解,總覺得這二人罪有應得,特別是曾經陷害過許清嘉,唯獨傅開朗贊他有君子之風。
胡嬌如今“悍名遠播”,聽到丈夫忽然之間作出這麼善良的舉動,她不免一怔,對此卻也不是不能理解。
譬如恩怨、愛恨、情仇,譬如權欲、財富、爭鬥……很多東西只是在肉身這個載體之上才會發生,等到肉身消亡,不再存活於世間,這些東西也隨之消散,不復存在。
許清嘉與尉遲修以及劉遠道的恩恩怨怨,都隨著這二人被斬首而煙消雲散,他所做的,只是對人的肉身暴曬而無人收殮,基於人道主義的憐憫而做出的一種善意的舉措。
無關恩怨。
重要的不是這個死去的人是誰,或者他生前與許清嘉有過多少惡意,而是這僅僅只是無人收殮身首異處的人的一具屍體,許清嘉看到了,就這麼很自然的做了。
胡嬌相信,就算不是這兩個人,只是路邊兩名倒伏的乞丐,他也會這麼做。
有時候人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她認識這個男人十幾年,與之成親十年,兩個人共同生活了十年,就算他裝了一腦袋的博學多識,民生百計,官場生存錄……等等各種生存必備技能,可是她仍然能夠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本質上,他仍然是個悲天憫人一腔熱血的書生。
讓她說他什麼好呢?
是笑他傻還是敬佩他胸懷寬廣?
靜靜伏在他胸前,聽著他胸膛裡有節奏的心跳聲,胡嬌唯覺慶幸,這個男人與她的生命緊緊相連,並且有一顆堅毅溫暖的心。
同年十月初,吐蕃軍繞過定邊軍駐地,直擊雲南郡數縣,訊息傳來的時候,聽說已經有三縣淪陷,吐蕃軍在數縣燒殺搶掠,無數百姓深受其害。
十月中,吐蕃贊普赤德祖贊帶軍包圍了雲南郡府。
城內兵勇差役兩千,剩下的就是未曾受過訓練的百姓與官員,而城下兩萬鐵騎,乃是城內百倍。
而這兩千兵勇差役也並不曾受過對戰的系統訓練,也許甚至連定邊軍中戰士也不及萬一,還要分往四個城樓去守,每個城樓只有五百人。
城內百姓盡皆惶惶。
傅開朗帶著眾官員前往城樓之上觀戰,見得下面軍帳連綿,而赤德祖讚的金帳被許多小帳篷眾星拱月圍在當間,而城下烈馬嘶鳴,吐蕃人談笑指點,似雲南郡盡在囊中,令得城樓之上的官員頓時心驚不已。
整個雲南郡的官員,大部分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真要與人上陣殺敵,自己還沒動手先被吐蕃人砍了。這些人當中,唯有高正算是以武身進階,花錢活動了個縣尉,此後升職也走的不是文吏的路子。
但獨木難支,指望著高正帶這城內兩千兵勇衙差為一城百姓謀求生路,無異於痴人說夢。
傅開朗的眉頭皺的死緊,許清嘉站在他身側,也是皺眉深思。
目下只盼定邊軍能夠得到訊息儘快趕來馳援。
現在城內的人能做的,唯有守城。
各府官眷們此前還在進行著美好的賞花,交流育兒,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