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的胳膊,一直到比她還高出一個頭,足以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
只是從前江世寧的懷抱是暖的,此時卻連一絲熱乎氣都沒有,涼得驚心。
江世寧下意識地摟了一會兒,感覺到姐姐身體顫了一下,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早沒了活人的體溫,天寒地凍的摟著人,只會讓人更冷。於是他又訕訕地鬆了手,朝後撤了一步,免得陰寒氣凍著姐姐。
“你怎的這樣冷啊?”江世靜嗚嗚咽咽的,硬是拽著他的手不讓他離遠了。她用雙手搓著江世寧的十指,又呵了一口氣,捂了半天,卻發現絲毫沒能捂熱,眼淚頓時掉得更兇了。
江世寧仰頭眨了眨眼睛,緩了一會兒,又重新垂下目光來看著她:“姐,別捂了,我不冷。”
江世靜的眼淚似乎怎麼也流不完,大顆大顆地滴在江世寧手上,她一邊給他捂著又一邊抖著手指去擦,卻發現她還沒擦呢,水跡便已經洇進了江世寧的面板裡。
情緒難以自控時,手裡的力道往往有失輕重。
江世寧的手被姐姐的眼淚洇溼了,本就有些脆弱,再被這麼用力一擦,指根部位已經有了明顯的撕裂感。可他卻不想這麼快把手抽回來,想讓姐姐把這些年憋悶著的情緒徹底哭出來,哪怕扯掉些手指也無所謂。
可真掉了又怕嚇到江世靜,於是他頗有些不捨地看了姐姐一眼,將眼裡的霧氣眨掉,抬眼衝方承道:“姐夫,姐哭得可以給我洗袍子了,你攔著她點兒。”
看到江世寧時,方承確實被嚇了一跳,而後便是萬千感慨。他雖說不像妻子一樣看著江世寧長大,但小時候也照看過這個弟弟幾日,少年時候他同江世寧一起去山裡採過藥材,成親之時,還是江世寧揹著他的阿瑩上的轎子……
沒曾想,再見面時,已是陰陽兩隔。
他太能理解妻子的心情了,所以一直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沒上前打擾。直到江世寧衝他開了口,他才紅著眼睛衝江世寧點了點頭,將江世靜摟了過來勸慰道:“你總這樣拉著他哭,他話都沒法說了。”
“是啊,姐,我這次能來這裡看你,還是託了貴人相助的福。”江世寧怕他姐姐再這麼哭下去會把眼睛哭壞了,連忙衝方承使著眼色,扯開了話題。
同少年時候他和方承一唱一和哄江世靜開心的模樣一樣。
“貴人?”方承摟著妻子溫溫和和地左右搖了搖,“阿寧你說的貴人在哪兒?我和你姐得好好謝謝人家。”
在角落聽完整場哭戲的薛閒乾笑兩聲,一動不動地道:“謝倒不用,勞駕幫我把這破紙摘了就行。”
江世寧:“……”差點兒忘了,某位貴人正被罰著面壁呢。
方承和江世靜茫然地看向薛閒的方向,又看看江世寧,一腦門霧水,完全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你又怎麼惹著大師了……”江世寧一臉無奈地朝他那走去,“我若摘了這紙符,會被連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