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奈何妻子依舊沒有半點的反應,謝衍近來體會到了很多細微的情緒。就好似現在,心裡頭有些發堵。
便是心裡發堵,可也只能受著。對情緒感受薄弱的他,都覺得心裡發堵,更別說是正常的妻子。
上輩子她所遭受他的冷漠,難受或是他的十倍,百倍。
謝衍看向春瑛,吩咐:“你去熱些茶水來。”
春瑛“誒”了一聲,放下斧頭就去廚房溫水。
院中只餘夫妻兩人,謝衍復而回屋,取了她的披帛出來,走到她身後,輕披在她的身上,說:“外頭涼,多穿件衣裳。”
明毓還是不語。
謝衍在她跟前蹲了下來,比坐在杌子上的妻子矮了一小截,他微抬頭望向垂眸做著活計的妻子,放低了嗓音:“夫人,理一理我,可好?”
明毓的睫羽輕顫了顫,除此之外也沒別的反應。
謝衍略一抿唇,一動不動地蹲著,灼灼地著看她。
就這麼一尊佛杵在跟前,還好似要把她盯穿了一般,明毓逐漸生出了不耐。
最終,她抬眸瞪了一眼他:“你若還想平靜地過,就別招我。”
見妻子終於理自己了,謝衍心頭堵著的氣,終得通暢些許。
謝衍說:“我雖不記得昨晚做了什麼事,但必然是我錯了,夫人,對不起。”
這些時日,謝衍的對不起好似不值錢一般,常掛在嘴邊。
明毓每聽一遍,就越發不耐,道:“走開,擋我光了。”
謝衍聞言,挪開了位置,在她的身側坐了下來。
繼續找話說:“大食國的香料已經開啟門道了,價錢水漲船高也是計日可待,屆時賺的銀錢都交付給夫人,全權由夫人安排。”
明毓心道到時她只要屬於她的那些錢,才不要他的錢財。
想到這,她也想起了她手上還有一些屬於謝府給的安居銀子。她暗自琢磨等賺了銀錢,她就把這筆賬算清楚。
就算他不願和離,在同一屋簷下,她也要分清楚來,各過各的。
明毓沒再搭理謝衍,可這以前話少的謝衍,如今好似開啟了話匣子一樣,說個沒完。
“等掙了銀錢,我們再把這宅子買下來可好?”
明毓還是不應他,但也心說這宅子少說也要數千兩,他到底是拿了多少本錢去進購香料,才敢用這樣的口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謝衍見她真的不再搭理自己,也就沒再說話,只坐在一旁默默陪同。
不多時,有人敲了院門,隨之傳來丁胥的聲音:“可有人在家中?”
在廚房熬藥的紅鶯走了出來,擦乾手去開了門。
丁胥進來後,看到自家大人,急色走了過去朝著大人與夫人一禮後,才問:“大人現在感覺如何了?”
謝衍:“並無大礙。”
丁胥仔細地打量了一眼大人,見大人臉色是真的好了許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明毓拿著小簍子起了身,說:“你們談正事,我且先回屋了。”
說罷,轉身回了堂屋。
謝衍目送妻子回了屋後,才問丁胥:“今日來,是為何事?”
丁胥應:“一是來看大人的情況,二是……”他凝了臉色,壓低聲音說:“那邊有情況了。”
雖然知道現在大人不能操勞,可到底是大人重視之事,他也不敢自下定論為了大人的身體瞞而不報。
謝衍知道丁胥說的是妖道之事,便站起了身,捋了捋衣袍,說:“隨我去書房說話。”
謝宅的兩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都是孫氏的人,自謝衍搬出謝家後,幾人每隔兩日就會回去傳一次訊息。
夫妻鬧矛盾的事,早些天就傳了訊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