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管黎鴻他們,竟是隻想快些逃離這樹蔭重重的小道, 早點見到寬敞而安全的大路。
黎鴻和丁言面面相覷, 容聲見狀,伸手拍了拍黎鴻的腦袋,安慰道:“別怕。”
黎鴻忍不住便笑了笑,對容聲道:“我沒有害怕。”
這句話倒是真的, 即使已經經歷了三個世界,黎鴻依然保有著“這裡並非我的世界”的理智。與之相對的,她並不懼怕死亡——因為在這裡,她的死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消亡,不過只是次“失敗”而已。所以在克雷吉,她被綁上火刑架時,她也未曾過多絕望,甚至因為當時對利昂的感情,心裡生出一種“我死了他也比較輕鬆”的想法。
在這裡同樣,若是容聲出事,黎鴻可以毫不猶豫為了“她”去死。
黎鴻死了沒關係,她可以重來,但若是容聲死在了她的任務完成前——問題可就嚴重了。
黎鴻看著容聲的眼睛,伸手緊緊攥住了他的手,懇求道:“我知道你很強,但請你一定不要出事。”
容聲沒有說話。
他便這樣微微垂著頭看著黎鴻,藍色的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地看著她,赤裸裸地盯著他手裡攥著的這個小女孩。
容聲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營養艙裡。他從那些從他身邊不斷遊走的研究員口中得知自己是“人類科學的極大成功”,他的存在源於一具上千年的木乃伊身上的片段基因,以及部分具備稀有抗體的人類因子。他是人造人,而像他這樣的存在,研究所裡還有很多,分佈世界各處。他的知識來源於實驗性的電波錄入,而研究人員主動的授予或是常態學習。
容聲從誕生自我意識起,便每日經歷著實驗——痛暈過去——再次實驗的經過。研究員們將從各種生物身上提取的不明細胞注入他的身體,將他作為培養皿進行觀察研究——“喪屍病毒”就這麼來了。
負責研究他的一位女研究員是位虔誠的基督徒,她偶爾會因容聲表現出的脆弱而心生憐憫,每到這時,她便會為容聲禱告,為他念聖經。
容聲從對方口中得知了上帝的存在,並嗤之以鼻。但作為研究體的日子實在難熬,即使是無趣的神論,聽著也挺有趣的。大概是研究階段進行到了第五階段,容聲開始如同人類一般擁有夢境。
他做了夢,夢裡有個黑頭髮的女孩。夢裡的女孩表情冷淡,性格也差得要命,但他卻無端覺得可愛。有了這樣的夢境,容聲覺得白日也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女研究員檢視他夢境後,笑著對容聲道:“上帝取亞當肋骨為夏娃,你夢到的人或許是你的夏娃。”
“彆著急。”女研究員著迷地隔著營養艙撫摸著他的臉,“等時機再成熟些,我們會取你的基因為你造一名夏娃,我們非常期待你們的結合會產生什麼。”
容聲並不覺得夢裡的人是夏娃,就像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亞當。他不過是一堆基因片段的混合體,連人類都算不上。
但容聲卻覺得,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麼他的夢境,大概便是這位造物主賜予他唯一的、帶著溫度的禮物。
最後,容聲等到了他的機會。他藉著病毒爆發基地慌亂的機會,假裝提前進入休眠狀態,趁著基地倉惶無人細查,再被移出營養艙轉向冷凍艙的過程中驟然發難!
所有人都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正如同他們不知道容聲自己的變化早就到了第十階段,只是擁有了能力的他在刻意欺騙電腦資料而已。
準備不足的基地被他們的實驗品血洗,容聲離開了地底,來到了上層。第一次見到陽光的他很不適應,他赤身裸體的模樣也嚇壞了化工廠上那些不知曉他存在的工作人員。
容聲冷漠的終結了所有吵鬧的聲音,又嫌棄那些人橫七豎八躺在那兒太難看,便全都丟進了地下去。一時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