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吃飯還是先說事?”
沈之儀摸了摸肚子,笑道:“為了早日趕到這裡,為兄可是風餐露宿,幾乎形銷骨立,咱們先吃飯敘舊。”他誇張又親切的態度博得了林承潤和韓興幾人的好感,紛紛說給他準備豐盛的酒宴接風。
王柳芽和林大秀去準備酒席。
林重陽道:“沈兄,我們在這裡認識了同年的謝景行,另外想必也有沈兄的同年,是否一併邀請來?”
沈之儀伸手攬著他的肩頭,笑道:“我是特意來找你的,等我們辦完事再去管他們。”說著拍拍林重陽的肩頭,又跟自己比了比,“嗯,長高了不少。”
林重陽雖然長高了不少,卻也比不得他長得更高。
林重陽掙開他的手臂,不說身高,大家還是好兄弟。
開席前,大家先去了西廂,沈之儀給他們講京城的風土人情,聽得眾人心生嚮往。
林承潤感興趣的是京城真有一條街的青樓,而且那裡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個個貌美如花溫柔似水。
韓興感興趣的是京城有一條街的武館,還有很多演武場,軍官們都可以免費去訓練。
很快林承澤也從書齋回來加入了熱烈地會談中,他感興趣的就是京城書院林立,各種文會絡繹不絕,翰林院裡更是人才濟濟。
“這樣說吧,天上掉下塊磚頭來,砸倒一片,一大半都是進士,一小半是舉人,或者說一大半是官吏,一小半是隨從。”
林重陽聽著他誇張的說辭笑而不語。
沈之儀一邊磕著南瓜子一邊問:“你不信?”
林重陽點點頭,“我信,而且我還知道京城裡最牛的其實不是那些達官貴人,反而是住了幾十年的老頭老太太,他們看著官兒們一茬茬的倒了,又一茬茬的冒出來,鐵打的京城流水的官,沈兄,是這樣吧。”
沈之儀摸了摸鼻子,笑道:“重陽你小小年紀就看得這樣透徹不好,充滿了暮氣。”
說到底林重陽其實還是擔心沈之儀一心鑽進官眼兒裡,也未必是好事。
囧大先生雖然學問好,也沒有多少為官的經驗可以傳授,畢竟囧大先生自己也是因為做官不適合才去專心做學問的呢。
眾人說笑一氣便開席,雖然沒有邀請外人陪客,但是林家這裡的也都是讀書人,就算王柳芽如今也行醫看書,並非俗人,所以哪怕沈之儀如今是翰林官,在這裡他也並沒有那種說笑無人聽,說話無人懂的感覺,反而比在京城那些進士圈裡讓他多了一種放鬆親切的感覺。
尤其是林重陽,他說個笑話,林重陽能懂得笑點,不小心說了深奧一點的,林重陽也能給他通俗地散播出去,滿座都聽得懂。
似乎真的是回到了家,似乎自從離開了府學,就從沒有這樣輕鬆過。
一頓飯吃了很久,最後林大秀和林承澤都喝多了,反而是沈之儀將別人喝倒自己卻越喝越精神,一雙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林承潤和韓興如果不是因為還小,只怕也要喝趴下。
王柳芽和秋貴、老林夫妻倆先把喝多的扶回去安置下,再燒了水給沈之儀沐浴。
雖然是冬天,可屋裡燒著炭爐,熱乎乎的,並不會著涼。
到最後席間就林重陽坐在那裡相陪,沈之儀靠在炕櫃上,手裡握著酒杯,微微歪著頭,倒似乎是睡著了。
林重陽瞅瞅他,“沈兄?”
沈之儀抬頭看他,眼神有些迷離,“嗯?”
這是喝大了?
林重陽擺擺手,“時候不早了,要不要沐浴安歇?”
沈之儀突然笑道:“你知道京城處處溫柔鄉,處處是陷阱,以後你去了,一定要記住。”
林重陽打趣他,“看來今夜沒有請倆溫柔美人來陪酒唱曲,實在是不夠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