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之儀突然提起筷子輕輕地敲著酒盞,緩緩地唱道:“看、不盡朱樓高闕,數不盡風流過客,道不盡功名富貴,享不盡溫柔如水……”
林重陽心道:這貨難不成在京城惹了風流債跑這裡來躲?
想想也是,堂堂探花郎,跨馬遊街,那可是滿城騷包去的,大姑娘小媳婦估計都喊破嗓子。
他讓人將酒席撤下去,又指揮著林承潤和韓興幫忙提洗澡水,“沈兄若是沒喝多,可以沐浴了。”說完他就掩上門悄悄出去。
回到東廂,林承潤和韓興笑道:“京城真是個好地方。”
林重陽看著他們,“為什麼?”
“看桀驁不馴的沈學兄也被訓成謙謙君子啦。哈哈。”
林重陽道:“所以,我覺得你倆最該去京城待著。”
林承潤一拍胸脯,攬著韓興道:“你放心,我們倆一定會陪你去京城的,那裡猛獸如林,我們怎麼放心你自己去!”
狡猾桀驁的沈之儀都變得這樣,小九要是去了京城,還不定得怎麼著呢,哎呀,可別變成小白兔那樣,自家兄弟還是自己去守著放心。
林承潤突然就覺得受了刺激,應該好好讀書,也去混過翰林回來!
做不了翰林,可以做庶吉士,那也是翰林預備官!
韓興卻是朝著武狀元使勁的。
沈之儀沒帶多少行李,林重陽就去要了林大秀和林承澤沒穿的衣裳給他。
沐浴之後,沈之儀又換個人,之前那個眼神迷離情緒低落的人早不知道滾哪裡去了。
林重陽看他無礙,就道晚安,卻被沈之儀叫住。
沈之儀道:“這功夫還不困,過來說說話吧。”
林重陽就去拿了沒用過的手巾丟給沈之儀擦頭髮,再把炭盆挪過去,烘一會兒很快就能幹。
沈之儀看他規規矩矩地坐在對面,笑了笑,“無用社如今名聲在外啊。”
林重陽詫異道:“真有那麼厲害?”
沈之儀點點頭,“有。”
林重陽道:“都是陸延和莊繼法、藍琇他們的功勞,現在還有趙文藻、王文遠、孫機他們,每個月要辦兩場講學,這兩年萊州、青州、登州都有分社,生員數量比從前增加了兩成還多。”
沈之儀笑了笑,這小子還是那樣,從來都不搶功勞,誰要是跟他做事他必然是最好的夥伴,任勞任怨,事情做得周到,事後還不搶功勞。
“重陽,你知道當初你那個御賜神童是如何來的?”
林重陽搖頭,“這裡面還有典故不成?”
沈之儀曲起左腿,以手支頭靠著,“有,不過我也是事後聽人說的,當時今上因故盛怒,滿屋子太監戰戰兢兢,這時候看到嚴知府的請功摺子,說了句‘此乃神童’,御前的大太監立刻就跟了句‘人言聖君在主,才有祥瑞現世,而神獸神鳥皆不如人瑞。此神童當為聖君之人瑞’此言一出,今上倒是笑起來,還將人叫去問你的事情,一時來了興致,就讓人做一塊御賜神童的金牌給你。去年錦衣衛南下,你又幫著歷城縣衙破了柺子大案,各級衙門也有摺子上去,今上笑眯眯地拍拍桌子說‘果然是御賜神童,一出手必然不同凡響。’大太監附和說‘陛下,那該賞他什麼?’陛下卻又沒說,隔了會兒卻說了句‘還是小了些’。”
林重陽笑道:“原以為陛下定然是龍威赫赫,威嚴不凡的,這樣一聽倒是很慈祥。”
沈之儀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不要先入為主。你可知這話的意思?”
林重陽沉吟道:“字面意思是說我年紀小,賞賜大了不適合。後來朝廷沒有賞賜,但是我得了將近一千兩銀子的好處,買了這棟院子。”
沈之儀見他就滿足於一千兩銀子不禁覺得好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