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後來快十點,邢白鹿打算先去洗了個澡,走進房間,他下意識看了眼對面晏嶠的房間。自從晏繼成給晏嶠請了老師輔導後,晏嶠多半也是在書房複習了,此刻他的房間燈也暗著。
邢白鹿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
剛站到花灑下,隱約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他忙關了水龍頭。
沒聽錯,應該是邢遠霖回來了。
明明打了無數次的腹稿了,但一想到馬上要跟邢遠霖攤牌,他還是有些緊張。
花灑再次被開啟,邢白鹿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穿上衣服走到門口。
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開啟門,直接朝主臥方向走去。
結果還沒等邢白鹿走到門口,主臥的門突然被開啟了,邢遠霖一面打電話一面走出來。
邢白鹿聽他在說:你先別急,我馬上過來。
他抬頭看見了邢白鹿,一時間愣了下,忙朝邢白鹿解釋,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連停留的時間都沒有,看來是真有急事。
邢白鹿看著他大步走到樓梯口,沿著樓梯下去,然後,他聽他在說:你先別急著哭,小夏他
後面半路邢白鹿沒聽清楚,但他肯定自己聽到了小夏兩個字。
他這是要去清江路65號!
這一刻,邢白鹿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拔腿就追下去:爸!
他追出去時,正巧見邢遠霖的車掉頭出去。
爸!他追上去,駕駛室裡的人還在打電話,根本沒聽到他。
車子轟的一聲就飛馳出去。
爸!爸!邢遠霖你他媽混蛋!
邢白鹿追出院子,黑幕中,只留下漸行漸遠的車尾燈。
他不甘心撥打邢遠霖的電話,連打兩通,全都提示對方在通話中。
草!
他氣得直接把手機砸了。
剋制了半天的冷靜自持在這一刻終於全線崩塌,邢白鹿承認這次他是真的被氣到了。
憤怒、嫉妒交織的怒火全都團在胸口,疼得彷彿要炸裂。
從來沒有這樣委屈過,從來沒有。
小鹿!
晏嶠在邢白鹿喊第一聲爸的時候就聽到了,他和牛俊傑交代一聲,直接套了外套衝出來,邢家院子的雕花鐵門開著,他見邢白鹿站在離家三四十米遠的路上。
小鹿。他又叫他一聲。
邢白鹿回過頭來,路燈冷白的光襯得他的臉此刻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晏嶠忙跑過去:你怎麼鞋子呢?
他赤著腳,大約自己也不知道拖鞋是什麼時候跑丟的,雪白的腳上沾著泥塵,晏嶠單想著晚上地上涼,這樣得著涼。他扭頭就見一隻拖鞋掉在邢家院子外,另一隻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晏嶠忙折身把拖鞋撿回來,蹲下要給他穿上。
手剛握住邢白鹿冰涼的腳踝,便聽他道:晏嶠,我難受
晏嶠抬頭見他蹙眉捂著胸口,他被他嚇到了,忙站起來將人扶住:肋骨疼嗎?因為剛才跑步了嗎?
邢白鹿不知道是因為骨裂的疼,還是別的什麼,只知道此刻胸口悶痛厲害,有些喘不上來氣。
他喃喃叫了聲晏嶠。
小鹿!晏嶠伸手接住了瞬間靠過來的人,他發現他根本站不住,乾脆將人抱起來,咒罵著往周圍看了看,只好先將就將人放在路邊花壇。
晏嶠不敢幫他撫胸順氣,只好幫他順背:好些了嗎?別怕,我馬上叫救護車。他一手往身上摸了摸,該死,手機在書房沒帶下來!
他想問邢白鹿要手機,卻見他的那臺手機被砸在了地上,此刻螢幕全碎,估計直接報廢了。
我先帶你回家,讓我媽媽送我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