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打算將人抱起來。
邢白鹿抓著他衣服的手緊了緊:不要,太太狼狽了,我我太狼狽了。他的身體輕微顫抖,好難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晏嶠被他嚇到了:你別胡說,我帶你
我好像喘不過來氣
小鹿,小鹿!
晏嶠咬牙咒罵著,眼下也來不及多想,托住他的後腦勺就將一口氣渡過去。
嗯
彷彿嚴重被擠壓變形的胸膛瞬間被人撐了起來,邢白鹿迷離的意識稍稍回來了些許。
是晏嶠嗎?
他的目光聚焦了些,看剛直起身的晏嶠又俯身下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嘴唇特別軟。
晏嶠又給他渡了一口氣過去。
之前湯醫生跟他說過相關案例,晏嶠知道邢白鹿這不是生理上的喘不過氣,他是太緊張太害怕,也太憤怒了。
是邢遠霖讓他這麼生氣的嗎?
小鹿之前那幾聲爸又是因為什麼?
晏嶠不斷輕撫他的背幫他順氣,好半晌才感覺到他緊繃的脊背放鬆下來,晏嶠微喘問他:現在好些了嗎?
胸口依然重得難受,但沒剛才那麼疼了。
邢白鹿應了聲。
晏嶠忙說:那先去我家。
既然小鹿是因為邢遠霖才這樣,晏嶠是不敢讓他回自己家去了。
邢白鹿卻還是拒絕:我不想去
晏嶠的家世好,父母親人都那麼好,佟倩要是知道他家裡關係一團糟,她也許也許就不會允許他和晏嶠來往了吧。
上輩子,晏老爺子就是那麼高高在上拿捏著邢家的生死來逼迫他和晏嶠聯姻。
他還以為重來一次,哪怕財力不對等,但他至少可以自信地和晏嶠平起平坐。
可是現在,一切變得那麼糟糕。
什麼私生子,奪家產這些在佟倩眼裡大約都很不入流吧?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自卑過,哪怕在得知晏嶠的身份時也沒有過。
邢遠霖他憑什麼這麼對他!
晏嶠看他的臉色依舊不好,當機立斷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裹上:自己能坐著嗎?
他這是要回去了?
邢白鹿點頭:我沒事的。
沒事的,邢白鹿,你自己可以的。
從前不也是一個人熬過來的嗎?
晏嶠認真說:坐在這裡別動,我馬上回來。他起身跑了幾步,又回頭,我很快!
邢白鹿撐著花壇坐了會兒,他頭腦有些不清醒,甚至都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晏嶠說還要回來麼?
假的吧?
但他不能在這裡坐到天亮,邢遠霖還回不回來他不知道,但秋姨知道了會擔心的,而且他要是在這裡坐一晚會生病的,他不能生病。
幸好秋姨房間在後面,沒有聽到他追出來的聲音。
邢白鹿緩了緩,試圖站起來回去。
結果剛站起來,眼前有些發黑,他驚慌地想扶著什麼東西。花壇上是一排小葉黃楊,根本承不住一個人的重量,直接被邢白鹿按倒了半株。
噝
樹枝擦破手背傳來的痛感令邢白鹿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些。
然後,他聽到了前面傳來的腳步聲。
均勻又急促,是跑著來的。
邢白鹿抬頭,先是看到拐角處地上出現了一道人影,接著他看到晏嶠跑了出來,徑直朝他而來。
他呆滯了幾秒。
晏嶠竟然真的回來了。
晏嶠把書包掛在自己身前,背過身蹲下說:上來。
邢白鹿還沒回過神來。
面前少年回頭:上來,小鹿。
上回他也說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