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華東三傑其中有一個是你吧。”說到這四個字,感覺更尷尬了。
郝衛民撓撓腦袋,訕笑著說:“是,不過陸嶺變好後,我們倆也覺得以前的日子沒啥意思,於是發奮圖強,都參了軍,我去東北,另外一個人去西北,都是邊境,都在最苦的地方,拼命掙軍功,你應該知道在和平年代掙軍功有多難,哪一個不是用熱血拼出來的。”
從派出所出來,沈溪想了很多,她知道陸嶺小時候很頑皮,但想不到還有這麼多難以回首的往事。
她想陸嶺不想跟父母來往,那就不來往。
只是陸嶺為什麼跟陸父關係也僵化呢,就因為繼母對陸嶺的這種態度,陸父沒有干預?沒有維護他?
沈溪也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他們現在沒有不可以分享的秘密,她想她可以直接開口問他。
傍晚下班沈溪就回家,讓李大娘看娃,她做了小米粥、蔥花餅,燉了微辣乾魚塊,還做了個涼拌土豆絲。
先把陸嶺餵飽,再問他陸父的事情。
陸嶺今天回來也早,看著桌上的飯菜,他說:“你上班也辛苦,不用做這麼麻煩的飯菜,咱們簡單吃點就行,像那個魚就不用做。”
沈溪笑笑:“有空的話,我就把飯做得好吃一些。”
李大娘先吃的飯,然後去帶娃,沈溪跟陸嶺才吃,倆人一邊吃著飯,想到華東三傑的事情,沈溪忍不住笑出聲來。
陸嶺很詫異:“有什麼好笑的?說來聽聽。”
從回到家他就感覺到沈溪似乎處在亢奮狀態中,好像有什麼事情特別好笑。
現在沈溪不想說,但以後有機會會說。
沈溪笑著說:“看見你就高興,因為你長得帥氣。”
陸嶺:“……”媳婦竟會糊弄他。
吃過晚飯,哄倆娃睡著,等到□□點鐘,夜深人靜,最適合談心,沈溪才把心頭的疑惑說出來。
她見陸嶺神情一頓,大概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陸嶺說:“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我爸他也很清楚我們關係為什麼這麼僵。”
沈溪笑笑:“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我就是有點好奇,不一定非要知道。我對陸伯伯很感激,但我其實更想跟你站在同一個立場上,不管是愛還是恨,我想跟你步調一致。”
陸嶺伸出手,把沈溪白皙的小手包在裡面,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柔嫩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溪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大概又是什麼不堪回首的經歷。
兩人坐在椅子上,面對面坐著,沈溪另外一隻手也握住他的手,雙手把他的手捧在手心。
“不用說了。”沈溪說。
“我說。”陸嶺的另外一隻手也伸過來,跟沈溪四手交握,他說:“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陸嶺聲音低沉,完全沉浸在往事之中:“我三歲的時候,抗戰還沒結束,我媽那時候是戰地醫生,她本來想把我送到鄉下的熟人家看管,可我們倆都被敵人抓了,要挾我爸投降。別看我只有三歲,可是我知道害怕,我媽一直在安慰我說我爸一定會來救我們。可我爸朝敵人營地喊話,王八羔子,你們殺了他倆啊,老子女人跟兒子都會有,老子再娶,兒子再生。”
他的聲音帶著鼻音:“後來我爸帶兵攻佔了敵人營地,可他只救出了我,我媽已經死了。死前她還安慰我說爸爸只是說說而已,會來救我們的。其實我當時只知道害怕和傷心,年齡太小,並不理解那些話,可那些話一直印在我腦子裡,在我慢慢長大的過程中如影隨形,每次做噩夢的時候都會在腦子裡回放,後來他真的又結了婚,生了兒子。”
這麼小就有記憶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這兒,沈溪別過臉去,眼淚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