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兩隻彩色的小辮輕輕晃動,神情滿是擔心。
對不起,熠熠。連君安平復不了情緒裡的憤怒和痛苦。
他長長嘆息一聲,皺著眉盯著音樂房大門,我確實在維也納的音樂廳演奏了你的樂曲。當時是為了舉辦一場紀念音樂會,我覺得你的曲子,很適合音樂會的主題,就演奏了它。對不起。
然而,熠熠的手掌緊緊握住了他,低聲問道:除了對不起呢,哥哥。
她漆黑的眼睛,倒映著連君安的容貌。
連君安稍稍低頭,就能見到自己心愛的妹妹,抹不去的擔憂,還有自己丑陋的嘴臉。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
熠熠從來不會去爭辯一首樂曲的署名,更不在乎這首樂曲由他彈奏。
因為從她更小更小的時候,她就懂得了時光易逝,享受快樂。
但是,對他而言,那場比試就像是一場忘不掉的噩夢。
連君安至今都控制不住對鍾應的憤怒。
可他不能說。
哥哥,你是不是害怕鍾老師。
即使他不說,熠熠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小小的女孩子,握緊了哥哥的手,仰著頭說道:你害怕他,因為他的天賦遠遠超過了你,在那場比賽裡,用一種你無法接受的方式,擊敗了你。
你更害怕自己,因為,也許終其一生,你也無法追趕上他的腳步。
庭院吹來的清風,帶著夏日炎炎慣有的熾熱。
連君安在連生熠直白的問話裡,無所遁形,而他唯一能夠慶幸的,是熠熠永遠不用知道,鍾應擊敗他的方式,有多殘忍。
連生熠從小就對情緒敏銳,她一雙漆黑的眼睛,彷彿能夠看穿所有的偽裝。
是。連君安只有在熠熠面前,願意變得脆弱坦誠。
我已經好久沒有即興演奏了。
他一脫離固定的樂譜,就會想起鍾應的話。
這不是你的曲子。
它不適合你。
這首曲子的創作者,是一位年輕、稚嫩、堅強的
女孩子。
沒有說完的話,每每回蕩在連君安的腦海,都在斥責他的無恥與狂妄。
那是比厲勁秋不留情面的駁斥更為殘忍的評語。
因為,鍾應透過一串並不是誕生於鋼琴的音符,見到了他小心藏匿起來的連生熠。
熠熠那麼小,就在他們的呵護下長大。
沒有經歷過風雨,沒有經歷過痛苦,卻又比任何人細膩敏感,能夠創作出暗含悲傷的渴望。
連君安的沉默,預設了他在那場比賽之後遭到的巨大痛苦。
但是這份痛苦,被連生熠善良的誤會了。
哥哥,你輸給鍾老師,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
連生熠的話,總是叫連君安無地自容,那首曲子本來就不是鋼琴演奏的,你用鋼琴即興演奏它,當然比不上鍾老師的創作。
下次、下次你提前告訴我。
熠熠絲毫沒有責怪哥哥擅自挪用自己樂曲的意思,甚至為哥哥出謀劃策。
我幫你寫最適合主題的樂曲,你一定會勝過所有人。
因為,你是我最喜歡的鋼琴家。
小小的女孩子,握住哥哥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傳遞著自己的溫暖。
就像她每次躺在病床上,痛苦得指尖冰涼,連君安為她溫暖手掌時一模一樣。
你比任何人都要厲害。
熠熠的話,總叫連君安眼眶泛紅。
他張了張口,卻說不出真相,更不能告訴連生熠
鍾應用鋼琴還原了那首沒有名字的曲子,最初的樣子。
無論是沉到深處的隱忍,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