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說出了多麼可怕的訊息,眨眨眼,無辜的說道:
啊,大約半小時前或者一個小時前?在我走進博物館的時候。
他見鍾應神色專注,認真的補充道:我去見過這套編鐘幾次,它的狀態非常好,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雖然是未經公開發表的私人訊息,但是我和賀先生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他不會騙我。我想,你聽了一定會很高興。
鍾應站在那裡,如遭雷劈,滿臉的情緒明顯不是高興。
師徒倆驚疑不定,眼色往來。
鍾應不知道賀先生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頓時想到了最為可怕的結果
他們無法帶希聲回家。
希聲會被賀先生送到利瑞克,成為面前六件套戰國編鐘一樣的美國展品!
有什麼問題嗎?
威納德看得出他們凝重的氣氛,困惑的出聲。
鍾應欲言又止。
畢竟這位威納德先生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套不錯的唐朝編鐘。
經驗尚淺的鐘應,心中焦躁想脫口而出那是遺音雅社的編鐘,又怕禍從口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他看向樊成雲,神色焦急的催促,師父、師父!
希望師父能夠想到最好的辦法,阻止最壞的結果。
樊成雲也被這條未經證實的訊息,震撼得心若擂鼓。
幸好,這種壞訊息,他聽過太多,已經總結出了穩妥的解決辦法。
威納德先生,我們對您說的編鐘很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和賀先生見上一面。
他走了過來,笑容溫柔禮貌,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暗示道:以一位遠道而來的中國留學生的名義。
賀緣聲坐在辦公室發呆。
他的眼睛能夠見到熟悉的照片牆, 鼻子能夠聞到清淡的花香,手掌能夠感受手杖的圓潤光滑。
他卻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輝聲也去世了。
一想到這個事實,他就控制不住的湧上淚水, 又硬生生的止住哭泣。
他得保護好自己的眼睛。
辦公室裡低聲響著英語通話。
謝會長與助理, 分別向利瑞克學院院長、博物館館長致電, 為賀緣聲的臨時決定,忙碌不已。
終於, 商量告一段落。
賀先生,您不要難過。
謝會長結束通話電話, 看著出神的榮譽會長,輕聲安慰道,柏先生一定不希望您為他的事情傷心。
我不難過。
賀緣聲的話語, 依然無情。
但他面無血色, 呼吸微弱, 彷彿靈魂已經死去。
他麻木的眼睛愣了許久, 才緩緩轉動,落在了謝會長的身上。
怎麼不繼續聯絡了?希聲捐贈給利瑞克學院的事情, 辦好了?
謝會長侷促的看了看手機, 不知道如何回答, 又不得不給出一個回覆。
我們已經聯絡了院長、館長, 他們當然歡迎博物館多一件收藏品,只是、只是
他成為華人互助會會長六年, 在互助會工作長達二十年, 當然清楚希聲的重要性。
悲痛的老人,臉色枯槁慘白, 不準任何人違揹他的要求。
但是, 謝會長依然要說:希聲一直是馮先生和柏先生的希望, 您把它捐給利瑞克學院,清泠湖的人肯定會反對的。
讓他們反對。
賀緣聲眨了眨眼睛,抬手用手帕擦掉了淚水,如果反對有用,師父和輝聲也不會死了。他們會健健康康的活著。
他的話語緩慢而悠長,跨越了漫長的歲月,鑄就了他固執的理論。
謝會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