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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凱回來了,她有了主心骨,抑制不住疲憊和悲傷,整個人睏倦得隨時會暈倒。
爸,你回去陪陪媽媽吧。
連君安勸說著他們,病床上的連生熠仍舊閉著眼睛,在藥效作用下平靜熟睡。
這裡有我、有董思,我們會好好照顧熠熠,你們休息好了再來換班。
孩子生病,對一家人都是折磨。
連凱小聲詢問了熠熠的狀態,就強行帶走了流淚不止的於美玲,她需要休息,不能就這麼垮掉。
病房終於迴歸了安靜,連君安剛剛坐下,躺在床上裝睡的小傢伙,就疲憊的眨了眨眼睛。
哥哥。
她聲如蚊蚋,委委屈屈。
彷彿不願意見到媽媽傷心,更不願意就此妥協。
連君安走過去,摸了摸她可憐兮兮的頭髮。
那麼脆弱瘦小的身軀,在病床上越發憔悴,虛弱得好像隨時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連君安強迫自己勾起嘴角,強顏歡笑,熠熠,你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麼?
連生熠習慣了連君安的哄勸。
小布偶、小鈴鼓、小寵物,他都偷偷帶進來過,只為了逗她開心,不再痛苦。
可是,連生熠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只有一個渴望。
那份渴望的念頭,折磨得連生熠不想繼續乖巧,哪怕心臟、胸口、鼻腔疼得掉眼淚,提醒她不能繼續這樣任性,她也不願意假裝沒事的微笑。
甚至有些神情木然。
但是,連君安拿出的不是逗她開心的小玩具,而是鍾應錄製的影片。
手機狹窄的螢幕,傳出了流暢澄澈的鋼琴曲。
隔著距離與雜音,連生熠聽得目不轉睛。
因為,鍾應彈奏的樂曲很美,鍾應渾身煥發的光彩很美。
如同她憧憬至今的音樂家,正在屬於自己的舞臺,盡興的彈奏著心中的聲音。
陽光燦爛、春光和煦。
宛如萬千鳥兒振翅,撲扇著從蔚藍天空掠過,滑向一望無際的自由。
可惜,那段聲音短暫,僅僅是一段美好的頓點,連生熠還沒能暢想出藍天海洋的遼闊,它便戛然而止。
錄影中的鐘應停下了手,坐在漂亮的鋼琴旁認真看她。
熠熠,這是屬於你的樂曲。
熠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她疲憊眼眶泛著的淚水,乾涸在臉頰。
可鍾應說得非常肯定。
我為你彈奏了一段序曲,但是你自己的表演曲目,必須由你選擇自己最愛的樂器,自己創作,才顯得有誠意。
連生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更懷疑鍾應是在騙她。
而她尊敬的鐘老師,始終溫柔,說出了她渴求已久的話。
這是我交給你的
鍾應的那段序曲, 似乎成為了一種魔咒。
哭得聲音虛弱的熠熠,重新綻放了光彩。
等到於美玲一覺醒來,她已經能甜甜的叫媽媽了。
媽媽,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連生熠躺在床上, 無辜又乖巧, 彷彿不知道自己怎麼又來了醫院。
於美玲忍不住泛起眼淚。
她伸手撫開孩子的額髮, 溫柔說道:醫生說你可以回家, 我們就回家。
醫生給熠熠的診斷並不嚴重。
情緒波動太大,傷心過度,哭到呼吸困難。等熠熠情緒平復了,一切都不是問題。
於是,連生熠又住了一晚。
她高興的和久違的爸爸聊天說笑, 對家裡的二胡、琵琶、鋼琴充滿渴求, 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第二天,醫生例行檢查連生熠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