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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萊斯汀肩頭一顫。這是她的人生裡 “廢物”的假母親4
塞萊斯汀絕對不是什麼普世意義上的好女兒,但葉棠並不討厭塞萊斯汀。不,應該說她挺欣賞這個狠心的女人。
——這個時代的所有女性都在被社會pua。蘇維斯這個國家不存在女性自由就業、創業的選項。女人能夠做的正經工作也屈指可數。
像梅這樣出生普通家庭的女性沒有讀書識字的權利,也沒有動腦子的權利。憑藉智慧與美貌走上花路的平民女性實質上就是攀著男人的褲腰帶上位,畢竟只有這些“為愛盲目”的男人才會願意給“深愛”的女性一點點權利與尊重。
可哪怕是這些走花路的女性,在歷史上留下的也必然是惡名多過美名。文人墨客對她們口誅筆伐,史學家、歷史研究者永遠會用兩小時細數她們與情人的風流韻事,只用十秒鐘總結她們一生所達成的成就。
即便這些女性成功地實現了階級上的躍升,掀起了國家級的潮流與革新,她們的所作所為依舊會被定性為“惡”,被人蓋上“不道德”的印章。
塞萊斯汀這樣的大小姐表面上倒是夠高,實際上她依然是被所謂的“傳統”pua的物件。
作為名門淑女,塞萊斯汀必然是從小就會被教育要聽父親、丈夫的話,要順從父親與丈夫的安排,要接受父親與丈夫的壞脾氣;不能忤逆家長,不能質疑家長,不得反對傳統,不得違背明明不合理但就是存在的社會規則。
可是塞萊斯汀沒有像一般的上流“淑女”那樣乖乖認命,她反抗了。儘管從道德角度而言她的手段並不光明磊落,從戰略角度來說她的手段也與“高明”二字相去甚遠。
能夠清晰明白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能夠為了自己的目標而行動,能夠哪怕心懷恐懼依然去反抗踩著自己腦袋要自己服從的父親,塞萊斯汀勇氣可嘉,她已經做到這個世界大部分的女性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葉棠不想說老盧布克是自作自受。不過,是啊……但凡當初老盧布克沒有那樣不屑一顧地否定塞萊斯汀的所有努力,像把寵物狗踢出門去那樣將塞萊斯汀嫁出去,塞萊斯汀也不至於在父親中風之後把他扔到鄉下來吧。
當然了,若是塞萊斯汀沒有把老盧布克仍到鄉下的小房子裡來,老盧布克也不會故意噁心塞萊斯汀,立遺囑要把自己的遺產給梅。
因果迴圈。哪怕只是為了報復已經閉了眼的老盧布克,塞萊斯汀也絕不可能忍下父親將她長大的莊園拱手送人的這口氣。塞萊斯汀如果不能停止與死去父親的較勁兒,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出因果迴圈的怪圈。
一旦在偏執的路上越走越遠,塞萊斯汀遲早會把其他人捲入其中,比如她父親硬塞給她的丈夫,比如她未來的孩子,又比如得到老盧布克恩惠的七大姑、八大姨……
葉棠不能勸說一命嗚呼了的老盧布克重新審視自身,讓他明白他對女兒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但她至少她現在有機會讓塞萊斯汀跳出她的心理怪圈。
“塞萊斯汀小姐,你已經很努力了,並且你做得很好。你不用質疑自己,也不用再去向任何人……包括盧布克老爺證明你沒有錯了。”
塞萊斯汀並不想哭,她的理智甚至告訴她她該朝著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對她說這種話的女僕發火,可是塞萊斯汀的眼淚徑直淌了下來,在她塗著厚厚白粉的臉上拉出一條長長的溼痕。
塞萊斯汀愕然。比塞萊斯汀更愕然的是馬登還有那兩個男僕。
在男僕們的眼裡,塞萊斯汀是沒血沒淚的存在。她平時要麼面無表情,要麼滿臉嫌惡,偶爾掛上笑容那笑容裡也充滿譏誚、諷刺與鄙薄,根本是刻薄的化身。
“我、不相信你。”
一把抹掉